中午时分，老婆婆和几个老人坐在巷口晒着太阳，聊着天。孙女王娟匆匆赶了回来，这是一个外向、利落而时尚的年轻妈妈。王娟进屋抱起一堆厚厚的衣服，又匆匆地走了。天快冷了，王娟通过单位捐一些衣服给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那些叠得整整齐齐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都有七成新。
这就是2006年11月份的王进东的家，王进东家人的生活与精神状态：清贫，勤劳，善良，快乐。
她们也满含着感激。如果不是被及时挽救，王娟很可能就是第二个陈果，那个在2001年1月23日自焚于天安门的中央音乐学院的大学生，一个曾经的法轮功修炼者。对这一点，王娟和她的母亲何海华都深信不疑。
她们也在静静地等待，等待着同是儿子、丈夫、父亲的王进东回家。
王进东，1951年生于河南开封，曾经的法轮功修炼者。因策划、组织、参与2001年1月23日的天安门自焚案入狱，被判15年。2003年4月获减刑2年6个月。现在郑州监狱服刑。
对不修炼法轮功的未来女婿，王进东说：你是个空壳，你没有脑子！
1996年10月，经好友薛红军“弘法”，王进东开始修炼法轮功。此前，王进东从来没有练习过任何一种功法。
在思想深处，王进东是相信佛的存在，相信鬼与神的存在的。偶尔，王进东会去开封的相国寺等地敬敬佛，也在家里供养了一尊菩萨。因为有这种宗教情结，王进东也尽力行善积德，多做善事。
只是佛教的经典对只有小学文化的王进东来说，过于深奥。再加上忙于自己的小生意，王进东也并没有刻意地想去了解佛教。即使是李洪志的《转法轮》，王进东起初也只是一点一点地看着。在看的过程中，王进东发现，《转法轮》里讲了很多自己过去在佛教里并不了解的内容，讲得又浅显，又好懂。慢慢地，到1999年，王进东彻底迷上了法轮功，迷上了成仙成佛。
王进东此前并不相信人能在现实生活中成仙成佛。“他就算是有这会儿事，就在很古老的时候，人们道德很高尚的时候，我认为也是极其个别的人的事，不会面世，也不会让人知道。在那深山老林里练，或是有高师带着。”王进东说，“现世当中这种情况我有点，按说不太可能。”
但是，通过学习李洪志的“经文”、看李洪志的录像、与法轮功学员相互切磋，王进东的思想起了变化，“不知不觉中”“慢慢进入了”一种状态。“进入啥状态呢，”2006年11月，仍在郑州监狱服刑的王进东回忆起当年，“就是有一种追求吧，追求，好像就是说，现世就能逃脱，就是（李洪志）他所谓的成仙成佛。”并且“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痴迷上法轮功的王进东又向家人“弘法”。“当时我就觉着这功法真好，哪有好东西不给自己亲人的？”王进东说。
“当时，其实俺修炼的人都想着这是个好事，没想到是可惨的事。”王进东的妻子何海华在开封的家中回忆道，“越是在一块近越是介绍你练。当时就是这。你要真是不相干的人，倒不想给他弘法了。越是自己家人，都光想――呀，这是个好事，将来你能修成，修成就不受罪了、不入六道轮回了，光想着是这。”
在王进东的强力推荐下，女儿王娟也开始修炼法轮功。很快，王娟又做通了母亲何海华的思想。王进东一家人，就全部沉迷于法轮功中。
因为修炼法轮功，王进东原本做得好好的生意，也丢掉了。“其实(李洪志)他这个东西蛊惑性非常大。尤其是有一个无形的群体去相互影响，带来一些刺激。认为着，咦，他谁谁悟得高，谁谁相互切磋在一块。咦，又来新经文了。唉，咋咋咋着。整天神神叨叨地，都这样了，也没心思去做生意了，也没心干啥东西了。”王进东说完，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
因为修炼法轮功，王娟放弃了学业。“王娟那时上高中了，”何海华回忆道，“咦，她迷得还狠呢！要不是俺妞她要不迷这狠，她也出国了。那时候啥都准备好了就说走的她不去！”
“我不能去，去了影响修炼！到国外你得跟人家争不得？得跟人家斗不得？你要是打工你得找活吧？这个互相都得竞争，你得跟人家争，这都不符合法理！就因为这没去，没走。”何海华回忆起当时王娟的拒绝出国学习的理由，“她同学现在在那几年了，”何海华惋惜道，“人家同学啥都学成了。”
因为修炼法轮功，何海华也受到了王进东的限制。“那时王进东给我施加的压力可大，不要这不要那。杂志不要看，电视不要看，报纸也不要看。”何海华说。
后来，王娟谈了男朋友，也就是现在的丈夫。但是，王娟的男朋友并不相信法轮功。
“压根一个字他都不信！”王娟说。
不仅不信法轮功，王娟的男朋友还劝她不要信。“偶尔地劝我。”王娟回忆道，“他不会长篇累牍地、每天不停地都说这，也不会长篇大论地给我说，他口才也不好。再一个，他也不会强制我，不会用什么条件来要挟我、威胁我，用什么条件来和我交换，他没有这。”王娟边说边露出幸福的微笑，“劝你，只是劝你别信了，你真是信他从来没有过强制手段来逼你咋着。”
王娟并没有听进去男友的劝告。不仅如此，王娟还笑他。“我笑他看不透！”王娟笑道，“他笑我迷信。”
“他爸爸就说俺这个女婿：你这个脑子你这个脑袋里啥都没有长！你是个空壳！你没有脑子！”何海华在一旁补充道，“（王进东）说他没脑子！”
 王进东,天安门“1.23”自焚案 的主要策划者、组织者、参与者(2006年摄) |
1999年7月20日，法轮功因导致一千余例练习者致死、致伤案件，以及连续多年地扰乱社会治安，甚至在1999年4月25日围攻中南海，而被中国政府依法取缔。
那时，王进东一家对政府将法轮功定为邪教并依法取缔很不满。“我认为（法轮功）这是好的，是对人有益的。这么有益的一件事情，这么多人练，都拥护它，政府却给他打上非法组织，定成邪教，所以从内心就不平！”王进东说。
王进东甚至对自己没能参与“4.25”围攻中南海非常后悔。“当时其他的我倒不那么在意，就这个‘4.25’呢这个事比较大，后来我还有些后悔，就是咱这为什么都不知道，要知道我也去了。”王进东回忆道，“因为啥，因为李洪志说了，有这样的话，就是，每一次机会都不会再来。言外之意就是说，你要听从我的指挥，按我的指挥办，我指到哪里你们就打到哪里，我教你们咋着你们就咋着，每一次机会都不会再有。你听我的话，你做的越多，你的成就就越大。”
为了护法、正法、取得更大的成就，王进东在家里提出要为法轮功自焚。
那是2000年10月份。当时，天安门“1.23”自焚案的另一策划、组织、参与者刘云芳，已经做过他那到天安门自焚护法、成佛的梦，并且与开封修炼法轮功的功友们切磋过。
“当时吧我说，”何海华回忆道，“正法修炼，因为当时都以为法轮功是正法嘛，正法修炼没有自焚啊、自杀这一项，这是最明显的邪教，这个事不能做。”
“（王进东）他说那刘云芳当时不是说悟到这一层嘛，最后必须走自焚这一步。”何海华说道，“我说那你再探讨探讨，到底合不合这个法理。如果是合法理，那去做咱都去。如果是不合法理了，就不去做。”
“最后，这个事就那也忽略了，也没有再问过了。”何海华有些后悔道。
2000年11月份，王进东与刘云芳来到北京。“走的时候没说是自焚，也没说是咋着，就说去北京去看看。也做了横幅。（王进东）他主要想着上北京跟那北京的功友在一块切磋的。”何海华说道，“可后来，他走罢了，老刘的媳妇说是到北京自焚的。我说你会咋知道？她说他们在屋里说的时候她偷偷听见了。因为当时他爱人是居委会主任嘛。她可反感这个，她天天是劝、劝，他不听！”
何海华吃了一惊。她立即找到另一位最初也要上北京自焚的人――陈果的妈妈郝惠君。王进东是何海华亲自送上火车的，也是她同王进东一起退掉了郝惠君的火车票。但她并不知王进东此行是要自焚的。
无法承受的何海华在郝惠君面前哭了。
“呀，你哭的啥！你跟王进东比差多着呢！你修得不好！”郝惠君说道，“他们去做这伟大的事你还哭呢！”
就在何海华痛苦万分的时候，王进东给开封打来了电话，说第二天就回来。
“回来以后我就问他做这个事吗？他说跟人家切磋了，没有说做这个事。去看看。但是他心里咋想的咱不知道。我现在想他可能去看地形去了。”何海华说，“最后你看他们去了（天安门自焚）以后，谁坐哪个位置谁坐哪个位置，王进东坐那位置就是俺三口打横幅的那个位置。”
何海华说的在天安门打横幅一事，发生在2000年12月中旬。那一次，王进东携妻子何海华、女儿王娟来到北京，他们准备了一个4米长的横幅，要在天安门为法轮功向政府“抗议”，并以此取得更大的“成就”。
王进东一家来到北京，找到当时在中央音乐学院上学的也修炼法轮功的陈果。陈果请他们在中央音乐学院吃了顿饭。当陈果得知王进东一家要去天安门广场打横幅时，很干脆地说了两个字：“去吧！”
何海华谈到这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天安门广场打横幅的王进东一家被带上了警车，并被分流到北京不同的派出所。据何海华和王娟回忆，当时，王进东被分流到密云派出所，何海华被分流到崇文区，王娟被分流到宣武区。
王进东当天就被放了。
“后来我问王进东，当时咋给你放了？”何海华说道，“他当时就是，他给人家弘法，给人家吵，给人家说这说那，讲可多可多。后来人家说，你回去吧。就叫他走。”
“人家问他你哪的？他说我开封的。有地址、电话没？”何海华说道。
王进东报出了他妹妹商店里的电话号码。
“人家一打（电话）确实有这人，那你兜里有钱你回去吧。”何海华说道。
于是，王进东回到开封。
而何海华和王娟拒不说出自己是哪里的人，因此，仍被留在北京。
“当时俺是不说，俺是不说哪儿的。”何海华说，“可长时间都不说，他问是哪儿的都不说。因为也给他说普通话吗，后来派出所的所长说，你是石家庄的？我说不是。后来猜、猜可长时间他说，哎哟我知道了，你是北京郊区的。”何海华说到这里又大笑起来。
一个星期后，最终被确认身份的何海华、王娟从北京被转送到开封派出所。“后来没有转化，又直接上郑州劳教所了。”王娟说，“都没有停事，一年就没回家。”
“（我们在开封）审查站半个月还没有完的时候，王进东就出事了。”何海华说，“因为大年初一嘛，下着大雪。俺那干警问我王进东是不是出过公伤，我说是。他问是哪个手，我说了。这我一回去就给王娟说，你爸肯定出事了。因为他原来说过这个事，我知道。他说去自焚。”
 王进东,天安门“1.23”自焚案的主要策划 者、组织者、参与者(2006年摄)  何海华，王进东的妻子（2006年摄）  王娟，王进东的女儿（2006年摄） |
“我知道（王进东自焚）这个事的时候是初四，初一的时候（干警）去问我的时候没有说是弄啥嘛，光说王进东是不是出过工伤。他可能是确认王进东这个身份吧。”何海华回忆道。
王进东是18岁的时候出的工伤。那一年，他在工厂里修机器时，左手的食指、中指都被机器切断了一节。
“那人家当时烧得不知道他是谁嘛，就凭这个，一问，是他。”何海华说，“这派出所的一走我就说，（王娟）你爸肯定出事了。我说要么是烧过了，要么是抓他呢找他的特征呢。”
当确切知道王进东已经出事后，仍在派出所、依然痴迷于法轮功的何海华和王娟母女俩没有丝毫悲伤。
“到初四中央电视台去采访的时候，突然间一说你爱人自焚了，那不管报纸上是咋说，但我确确实实当时是啥想法也没有。感觉到可正常。”何海华说，“心里也没有难受，也没有感到惊奇，也没有感到可不舒服那种，当时觉得可正常。”
在当时的何海华与王娟眼里，王进东的自焚是放下了师傅李洪志所说的包括身体的执著，放下了情，过了关，取得了大成就。她们甚至觉得，她们呆在派出所，也具有王进东自焚的“功效”。
何海华说了这样一件事。2000年12月，从北京打横幅先回到开封的王进东在得知妻儿最后被遣返到开封派出所后，心里“非常难受”。
“我后来听他们说的，他哭好几回，说俺俩弄起来了他受不了。当时我还不理解。我说呀他修恁好他这个情都放不掉，不会吧？”何海华说道，“我想着以他的心性他咋这个样？他还哭？他不应该哭他应该高兴才对！俺俩弄进去过关了嘛！应该高兴嘛！他还哭呢？”
“其实王进东他那个情他也放不下。他很重感情，他也放不下。”何海华说道。
2001年，当王进东要去北京天安门自焚时，他确实还有很多情还放不下。
“临走的时候，我先到我丈母娘那，给她搁了200块钱。因为每逢春节我都给她200块钱。”王进东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我说，这最后一次，我也不能少。”
在给丈母娘送过钱后，王进东又来到妹妹家里。“我母亲在这呢。在这呢我就给我母亲说说话。王娟那时还没结婚，她的男朋友还在那呢，我两个妹妹都在这，这我心里强压着难受，给她们笑着，说着。这我就走了。出了门我的泪就啦啦地流，心酸得很，难受得很。当和亲人分去的时候我心里不像他们其他法轮功超脱得很。我其实我心里对我的家庭，对我的爱人……”王进东说到这里哽咽了，眼睛红了，流下了眼泪。
“其实我也是从内心里头非常爱我的家庭，非常爱我的弟弟妹妹，他们也爱我……” 王进东再次哽咽，又流下了眼泪。
“但是我认为着，这个事我必须做。”王进东紧接着又说，“人，我认为着，从内心里头，很心酸。再一个还有啥认为呢，我练法轮功，我去为法轮功鸣不平，向政府抗议！”
“那其实也合李洪志的心意。”王进东说，“因为啥，因为他在这个长春讲话呢，第58页可能，他实际上那一页里头整体说的呢，实际上就是往外轰人往外撵呢。他就是（说）现在你还不出来，把心都用在我这。那意思你现在不动，那天下都快变了你还不动，到时候我看怎么办。等于就是生气了，往外撵呢。”
“再加上李洪志的一些说教，说时间快到了。他指这个时间快到了，就是说天相大显。啥叫天相大显呢，就是练法轮功的人，他认为中的人，承认的弟子，就白日飞升。”王进东说，“白日飞升，就是说你是哪个世界的，你上哪个世界！”
“我想人，早晚都是死，再一个我就是死了，我想师傅也不会撇下我。”王进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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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轮功对自焚者的造谣声四起
一说到自焚，何海华的神色就暗淡下来。“陈果够可怜的，真的。”何海华边说边看着身边的女儿王娟。“俺妞算幸运，没有那个那。俺俩要是不在‘号’里头，她也说不了。”
“当时俺三个可能就我，我觉摸着我还是放不下。”何海华盯着王娟说，“我想她肯定得去（自焚）。她当时是，她比她爸爸还坚定呢！”
“我当时肯定会去（自焚），”王娟在一旁说道，“不会犹豫！”
幸亏何海华母女没有参与2001年的“1.23”天安门自焚。且不说会被烧成何等的惨样，对于那些如此虔诚的不惜以生命去正法、护法的法轮功大法徒，他们的师傅李洪志不仅没有在关键时候显灵、救护他们，反而拒不承认他们是大法弟子。而且，关于这些自焚者的造谣之声四起。
关于第一个在天安门自焚的王进东的造谣很多。
“有的说是我是武警，按我的年龄也是个团级干部了。为什么说我是武警，是根据我穿的鞋。我穿的鞋是武警穿的那一号靴子，皮鞋。”王进东说，“皮鞋是我们厂汽车队在洛河军工厂买的，作为劳保福利发的。”
“我是开封日用化工厂矛盾集团公司的。关于我的单位也有很多谣言，说我是政府安排的，如何如何，说了很多。”王进东说，“开封市本身也没有多大，我的朋友很多，光厂里的职工，遍布市里面住的也比较广泛。所以，这里面，他们就会把这个事实（说清楚），我到底是不是日用化工厂里的司机。”
“再一个说我们三口人呀，我、何海华、王娟不是一家人，是政府安排的。”王进东说道，“是不是真的，我有很多现成的照片，不同年代、不同时期我们的合影。再一个，你可以到开封去问一问，我想，只要是个开封人，他都能给你说明白！”
“有时也有到（郑州监狱）这里来的人，带来东西，里头写的有，我们（自焚的人），一个人10万块钱政府给我们。后来慢慢涨、涨、涨、涨到15万。”王进东说，“这都是他们从网上抄来的，还有散发的传单。”
王进东说，造谣最多的，是说他的脸是假面具。“那一次有境外的媒体来我这采访，来的人不少。我说，有些说我这是假面具，有意识弄出来的。我说现在你们这些先生们、女士们你们为什么不提这个问题？因为你们看到了，不是，他们传的这些东西，确实是捏造的。”王进东气愤地说。
在境外法轮功的《明慧网》上，将王进东三张不同时期的照片拼在一起，说那是三个王进东。
这三张照片，一张是没有自焚的，一张是自焚时的，一张是自焚后。王进东说，那三张都是他自己。
“第一张是八几年，第一次照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王进东说，“那时30多点，现在都56了。”
“咱就看看李洪志的照片。李洪志的录像年轻的时候也很瘦，稍微黑一点。现在，他在国外，我在开封的时候看他的录像，那胖的，那跟原来的变化也很大。” 王进东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所以说，这个，他们就是捕风捉影！他们有点急于把这个，法轮功想把这些罪责都安到政府身上。所以说，寻找理由找不着也是很急，慌不择路那个劲！”
“我对他的分析呀，一开始就是李洪志这个人也很聪明，看着人家练气功都发财了，都出名了，他也急了。他一急他就琢磨一套这东西。琢磨这一套这东西呢，慢慢慢慢弄弄，慢慢弄弄，我想一开始他可能也是为了钱，为了名，为了钱，图点利。可到最后，弄得太大，说得太大，下不了台了。自己给自己架上下不来了。”王进东说道，“下不来了干脆那就这走吧，反正是哄着这些傻子也听话！”
王进东为自己的过去汗颜
李洪志及其法轮功对于“1.23”自焚者的冷漠与造谣虽然使王进东深感震惊、迷惘与气愤，但是，并没有震醒王进东。
自焚后，还是国家给了王进东最好的救助。“我受伤后，大夫对我确实不错。尤其是公安医院。”王进东深情地说，“他从不问病人是什么罪，也不管你是什么病，一概一样对待。很亲热，很好。用得是最好的药，而且营养也不错。我认为公安医院应该是一个榜样，医院的榜样。”虽然如此，王进东当时还是对李洪志及其法轮功满怀期望。
“政府也花了很大的气力给我做转化工作，但是做不通。”王进东说，“因为啥，因为他说的那些东西我都懂。我也50多的人了，是不是？我开着车来回在路面上跑我啥不知道呀，是不是？所以说，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也都知道是为我好。但是说不到心里去。因为啥？因为世界观不同，价值观不同！”
最后，王进东自觉地与法轮功决裂了。“我是理智的。我不是被人给我做工作转化才转化的。”王进东说，“傅怡彬这个案例对我刺激最大。因为啥，因为傅怡彬从这个报道的这些材料、这些图像、这些录像上看，他就是个练法轮功的！”
“因为他说的那些话神神叨叨地。这练法轮功的人达到这个神神叨叨地，有，知道。”王进东肯定地说，“他们属于，算是啥，算是误入歧途了。好像是有点着魔的那个劲呢。就是实际上人练得已经不理智了，不理智了就想入非非。”
“而且有街坊邻居还有媒体的介绍，傅怡彬这个人在练功之前也是个爱妻爱子孝顺父母的人。他为啥能做到这一步？他实际上就是练了法轮功以后才走到这一步。”王进东激动地说，“因为他做的这些事，李洪志说过，你的天国世界，你去不能做一个空国。就是你过去你无意中打死的蚊子、打死的苍蝇、打死的老鼠或者是这个打死的一些动物吧啥东西，他说你无意中杀了，杀了你也不用还了。他说只要你练成了，这些东西他也不白叫你杀。就是他会去充实你的天国世界。他还高兴呢。他要是知道
你练成了，他会伸着头让你杀咧！这是李洪志的原话。”
“结果这有些人，他就，咦，我孝顺我父母，我干脆我给他杀了，他到后来到我的天国世界，去享福呀，我这是爱他呀。所以他没有一点伤感。他认为他做得很好，实际上这就是李洪志所谓的经文所诱导蛊惑地！”王进东说。
“那李洪志说过，李洪志说，练法轮功的人不会走偏。我给他下的有法轮，给他身上小腹下的有法轮。这个法轮是有灵性的。一旦你走偏的时候，或是有其他的做不对的时候，错误的时候，包括还有身上，每个练法轮功的人身上都有他的法身，保佑、护佑，所以说根本不会出偏，练法轮功最安全，这都是他说的。我说这不是背道而驰吗？是不是？安全吗？他，傅怡彬他为啥走到这一步？他是练法轮功，你说安全这安全吗？”王进东质问道，“可是过去也出现这1千4百多例，1千5、6百例这样的事，媒体报导了，我为啥不相信呢？因为那时候我不相信，我说媒体都是为了打击法轮功，编造的东西，我根本不信。可是我为啥又信呢？因为我眼眼实实地看着这个镜头，包括傅怡彬所说的那些话，那些神态，我断定他就是个练法轮功的！练法轮功他为啥李洪志说安全不会出错的，这为啥出错了？而且杀这么多人！而且都是亲人！那里头有问题！”
“傅怡彬这个事开始使我震撼！我震动非常大！”王进东说，“所以说这个事我开始去力争去理智想（李洪志）他过去所说的话，去对照。”
王进东想起了李洪志常讲的两个法轮功修炼者的例子。“一个练法轮功的走在街上，边上有个脚手架，就是盖房子的脚手架，掉下一个管子，冲着他的头，他当时向上一看，一个大法轮护着他。还有一个老太太，法身护着她，头给汽车撞一个坑。那这（李洪志）他都不点化他（傅怡彬）？”
“政府，我就想着这前后报道的1千几百例，我都开始认真地想，是真的。”王进东说，“因为啥，因为记者来采访我多少次，都是说，实事求是地说。没有什么人，也没有政府、干警说强迫我应该这样说应该那样说，没有！所以说我相信政府、媒体报道这些是真实的。那么要是真实的，有名有姓有住址有单位有街坊邻居的有证人，我们都不信。而且（李洪志）他说的这两个最突出的例子，每次讲法都讲这两个最突出的例子，一个老太太还有那个人：姓氏名谁？家住哪里？哪个城市的？啥单位？啥都不知道！哎，就这我们就相信了，难道不幼稚吗？不可笑吗？！”
“所以我就开始想，这样想，想来想去知道自己是上当受骗了。所以说我非常痛苦！非常痛苦！”王进东难过地说道。
“感到练法轮功的人非常可怜，也很同情他们。”王进东说道，“我认为着，为自己过去，为自己过去，非常汗颜。另外一个呢，唉，确实，我为现在还有很多人在痴迷，也很为他们难过。”
王进东现在管理着郑州监狱的图书室。有时，他也到卫生区做点卫生。
王进东很爱学习，也爱写东西。目前，他已经写了300多首诗。王进东对国家申办奥运成功非常激动，当他看到奥运吉祥物发布会上福娃的形象后，马上写了一首福娃的诗。“这是我写得最快的！”王进东得意地说。
王进东说，他以后还要干旅游品这一行。（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