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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父爱的童年

作者:庞 峰 · 2012-06-12 来源:凯风网

  我叫庞峰,今年22岁,家住北京市西城区,现在一家民营企业工作。提起我的童年,我虽也曾有过幸福,但痛苦却在我心中占据了十余年之久,现在说起来,还是觉得那么的心酸。

  我爸爸叫庞增信,原在一家出租公司开车。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每天早晨出车之前,不管我醒没醒,都要亲亲我的脸蛋再出车。回来时,爸爸也要尽可能地买点我喜欢的东西带回家。所以,我每天晚上都盼着爸爸的回归。只要见到爸爸,我都会扑上前去撒娇,欢天喜地地接下爸爸手中的东西,看看爸爸都给我带回了些什么好东西。直到现在,每当回想起当时的那种情景时,幸福的神情依旧挂在我的脸上。所以,我也特别留恋那段美好的时光。

  然而,到了1996年,我刚6岁,正在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爸爸练上了法轮功。自此,家里的情况就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

  变化最明显的是,爸爸与妈妈的争吵逐渐多了起来。因爸爸要“学法”长功,就必须要参加法轮功组织的晨练活动。由于出车的时间拖后了,往往错过了拉客的高峰期,晚上又要早点收车回来参加集体练功活动。这样,爸爸每天有效工作的时间少了,有时连份子钱都挣不够,更甭提利润了。为了学好“法”,爸爸还从练功点买回来录音机、练功磁带、李洪志的书和“经文”等,用了家里不少钱而引起妈妈的不满。有一次,爸爸还曾经响应“大法”的号召,从家里拿出了好几百元捐了出去,这也引起了妈妈更加强烈的不满。妈妈说爸爸,练了法轮功,不但不挣钱还老往里搭钱,这功还是不练的好。另外,由于爸爸成天把心思用在看法轮功的书上,根本没把开好出租车放在心上,加上检查和保养没跟上,车也接二连三地出现故障,因而爸爸一个月所挣的钱,有时还不够当月修车花费的钱。为此,爸爸没少遭妈妈的埋怨,说这日子没法过了,他们俩的争吵也在不断升级。

  妈妈在一家国营工厂当会计,后来因为工厂搬迁到了郊区,每天必须早起晚归的,也非常劳累,我基本上就成了没人管的孩子了,中午只好用妈妈给的钱买点吃的凑合一下。而爸爸开车基本都在城内转悠,即便因故在家里没出车,他也只是专心致志地看法轮功的书,也不肯管我了。而且,自从我上学后,爸爸从来没有参加过老师通知召开的家长会,我学习成绩的好与坏就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这使我十分伤心。

  有一天,爸爸没出车,在外面泡了一整天,直到半夜才回来,回到家里还兴奋地告诉我妈说他很快就要“圆满”了。后来我才知道,爸爸是跟他的功友跑到中南海闹事去了。

  记得我刚上四年级没几天,妈妈在胡同里骑自行车时,为躲避行人而摔伤了左腿。爸爸却不像没练功之前那样心疼和照顾妈妈,反而对妈妈的伤痛视而不见,不领我妈妈瞧病,仍旧去搞他的晨练、打坐和看《转法轮》。按他的说法就是,学好“法轮大法”是第一位的。

  那年“十·一”过后的一天晚上,爸爸刚回到家时,妈妈就立即对爸爸说:“居委会的人来家里了,说是政府说了,法轮功是邪教,劝原来练法轮功的人不要再练了。政府不会害咱们的,咱们要听政府的话,不练了行不?”而爸爸却对妈妈说:“我们‘师父’是‘宇宙主佛’,是专门来地球‘度’我们‘飞升’、脱离地球这个人间苦海的。我已经练到了这个份上了,怎么能说不让练就不练了呢?现在如果不练就前功尽弃,永无出头之日了。”就这样,任凭妈妈如何劝告,爸爸都置之不理。最后,只听爸爸对妈妈大喊了一声:“我说怎么现在还‘圆满’不了呢?原来你就是‘师父’所说的魔啊!”妈妈听爸爸这么一喊,生气地不再理睬爸爸了。

  2001年的元旦,爸爸还因为和功友们跑到天安门闹事被拘,是管片民警通知我的妈妈,到丰盛派出所把我爸爸领回的家。这事一出,让妈妈觉得脸没地搁,连续几天更是不停地数落爸爸。

  这年的“六·一”之后,妈妈见爸爸仍旧痴迷法轮功,怕爸爸再出去闹事,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将爸爸放在家里法轮功的书送到了社区居委会,此举让爸爸大为光火。为此,爸爸与妈妈又大吵了一架,还是说妈妈是阻碍他“圆满”的“魔”。

  更让人预料不到的是,2001年7月3日,爸爸竟然彻夜未归,妈妈为此也是一夜未眠,不停地拨打爸爸的手机,然而爸爸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这让妈妈顿觉不妙,感觉我爸爸一定是出事了,第二天妈妈向单位请假寻找爸爸。妈妈问遍了爸爸的亲戚朋友,均不知下落,后来到爸爸所在的出租公司一打听,把妈妈吓了一大跳。原来,爸爸头天已经把车交还给了公司,不再开车了。妈妈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还是经别人提醒,妈妈到派出所报了爸爸的失踪案。

  爸爸的失踪,让我们这个家几乎陷入瘫痪的境地。在那一段时间里,妈妈终日流泪不止,像丢了魂似地精神恍惚,不但在工作上丢三落四的,就是在家里也无心做饭,有时坐在椅子上一沉思就是两钟头,人立马就瘦了许多。看到妈妈难受的样子,猛然没了爸,我的心也很难受,当着妈妈的面,我还是忍不住哭着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是爸爸不要我们了吗?我会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好学习的。见此,妈妈不由得搂着我放声大哭,我们娘俩哭作一团。

  也就是在那年的冬天,我因为受了凉而感冒了,高烧39度多,还咳嗽了半个多月。这时的我,多么想爸爸能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啊!

  爸爸撇下我和妈妈这一走就是七年多,在此期间,我和妈妈相依为命,仅靠妈妈挣那点微不足道的工资来生活和供我上学,其生活之艰辛可想而知了。在这艰苦的日子里,我很少穿新衣,就靠着那一身校服,夏天看同学放学回家边走边吃雪糕或零食,嘴里馋的直流口水,但我从来没有向妈妈提起,怕妈妈伤心。因为没有了爸爸,不知不觉地产生了自卑感,开始少言寡语了,也不愿意和同学和老师交流了。

  2005年7月,这时我已经初中毕业,今后是选择考高中,还是上中专,我面临着痛苦的选择。因为我当时在全班学习成绩排位一直是靠前的,考上高中甚至重点高中都是可能的。然而,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我也不得不选择了一所职高学校就读,这当然是我抱憾终生的事情了。

  因为爸爸的下落一直杳无音信,这个家名存实亡了。2005年8月,在多方寻找并登报寻找无果的情况下,妈妈做出了和爸爸离婚的痛苦决定。后经西城区法院判决,妈妈和爸爸离了婚。

  直到2008年的秋天,爸爸才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听爸爸讲,他当时是因为相信李洪志能“度”他“圆满”,认为家庭这个“情”,已经成为了他修炼的羁绊,必须排除家庭和外界的干扰,放下“情”才能“圆满”。只要能“圆满”,以后“成仙成佛”了,就可以进入极乐世界,要什么就有什么了。所以,爸爸才做出了离家出走的决定。

  在这七年多的时间里,爸爸东躲西藏,有时在功友的家里住,有时在打零工的单位住,有时甚至露宿街头,为的就是能得“法”、“上层次”、“圆满”。然而,爸爸在这七年里看到的是,有两位十分虔诚的功友患病不治而亡,而自己练了法轮功达十二年之久,不但没有等到“圆满”的到来,反而落了个妻离子散,颠沛流离的可悲下场。

  爸爸对我说:“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才让你们受了那么多的苦,这都是因为我被李洪志那个王八蛋骗了,才离开你们的。我现在就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也换不回来咱们过去那种幸福时光了。”

 

【责任编辑:仲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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