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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最后眼神(图)

作者:云岗(口述)周东(整理) · 2012-11-20 来源:凯风网

  我哥哥去世已经七年了。在这七年里,我的心情很少平静过,眼前常常闪现出过去曾与哥哥生活的情景,特别是哥哥自迷上法轮功后我与他的一次次谈话和争执,以及对他走在所谓护法“弘法”路上的劝阻。而他临死前躺在床上最后一刻的眼神和流下的泪花,更是常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我叫云岗,家住辽源市西宁街道谊阳社区10委3组,是一名残疾人。我哥哥云岭与我从小就非常亲,他大我两岁,可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有好吃的可我先吃,有玩具可我先玩儿。因为我的腿先天有残疾,每次受到小朋友欺负,都是他挺身而出保护我。所以尽管那时我们家境不是很好,但我还是很有幸福感。

  1993年的一天,以前就对气功感兴趣的哥哥忽然对我说,他练上了一种叫法轮大法的功法,并说这种功法是“宇宙大法”,教人“真善忍”做好人,有病不用打针吃药就可治好。他还拍拍我的肩膀说:弟弟,你也跟哥哥一块练吧,说不定你的腿也会康复的。看着他对法轮大法那副虔诚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我这天生的残疾怎会因练了一门子功就能使腿长出一截?因此,一贯贪图懒散安逸的我并没有答应,他也没有强迫我。

  我哥哥是个实心眼儿,而且性格非常倔强,他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都要弄出个名堂。他参加过两次李洪志讲法班,一次在长春,一次在大连。那时他才开始参加工作,为了能够去听讲法,他把省吃俭用下来的钱全都积攒起来,用来买去讲法班的车票和讲法资料。他和我母亲都在我市服装厂上班,每天上班前他都把他的“大法”资料放在自己的挎包里,一有时间就读上一段。我家是平房,每年冬天由于供应煤不够用,家里只有卧室内生火。为了不影响全家人休息,他一到晚上,就躲在四面结满冰霜的外屋地里“学法”,有时一学就是小半夜。

  随着我哥哥对法轮功的痴迷,家人开始发现他变了。不仅工作不再上进,而且对家里的事情也很少关心。1998年,我父亲得了严重的肺病,家人都很沉痛,可是我哥哥却很不在乎。母亲建议父亲到医院里住院治疗,可他却极力阻止,说父亲的病根本不是病,是“业力”所致,去了医院也不可能医好,只能往下“压”,要想治病只有好好习练法轮功,做大法弟子。因此,在父亲住院期间的一年里,一向尊敬父亲的哥哥只有两次去医院探视,他的麻木和无情令全家人伤透了心。

  1999年7月,国家依法取缔了法轮功。我们全家人都很高兴,心想这下好了,哥哥可以脱离法轮功了,他又会像以前那样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了。可是事与愿违,哥哥非但没有丝毫改变,反而更加变本加厉。那年正赶上他的单位因转制裁员,哥哥竟然主动提出下岗,这让我们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捉襟见肘起来。当时,为此事我们全家人没少与他争吵。我也劝他说,既然国家都不允许练了,看来法轮功是真的没有像它自己宣传得那样好,你怎能不要工作了,这样靠什么帮助家呢?可他却振振有词地说:现在是末劫时期,只有修炼好法轮功,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被淘汰,没有了工作算什么?他还引用李洪志的那套,什么“人的生命在地球上不只是为了让你当人,是叫你在地球上早点悟出来返回去”,“人类在败坏,到处都是魔”。1999年10月和2001年9月,哥哥不顾家人的一再反对和拦阻,两次去北京“护法”、“正法”。家人担惊得受怕,他却认为自己“上层次”、离“圆满”更近了。

  2002年6月,我父亲因病去世了,全家人非常悲痛。哥哥却说,父亲的死是他前生欠下的“业力”太多了,又不相信法轮功,这是“业力回报”。我斥责他胡说八道,并劝他不要再练习法轮功了,今后要对年迈的母亲尽些孝心。可他却说他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度人”,只有修炼好法轮功,使自己不断“上层次”,才是正事。气得全家人那天连晚饭都没吃就不欢而散。

  真不知道法轮功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导致他对家人这样绝情。在他的心目中,只有法轮功才是他的唯一。当时我和哥哥都不小了,我母亲为我们兄弟俩的婚事没少操心。可是每次当人上门提亲后,哥哥总以大法弟子自居,无数好姑娘望而却步。

  2003年,自认为上了“层次”的哥哥却得了肝炎病,我们都劝他要注意休息,用些药。可他却说没有病,说像他这样的真修弟子是不会生病的。为了能够让自己早日“上层次”功成正果,他多次跑到外面去“讲真相”,有一次他把家里的存折全都拿走了,一走就是半年多。

  2004年下半年,长时间的在外折腾,我哥哥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身体已经不足一百斤,甚至来阵风都能把他刮倒。我多次劝他到医院瞧瞧医生,好好养一下身体,可他却根本不听。他说他有“师父”的“法身”保护,即使自己身上有些“业力”也会很快就被“师父”清除掉的。看到他瘦得皮包骨,还念念不忘他的“师父”,我的心里真是又气又恨。

  2005年6月,我哥哥已经起不了床了,他每天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疼得直呻吟。但即便如此他也始终坚持每天都读着《转法轮》,坚信“一人练功,全家受益”,期盼着他的“师父”突然那一天发慈悲来“度’他。7月18日那天,也就是他临去世的那天,他忽然睁大眼睛看着我,嘴里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这样足足有一、两分钟,后来从他的眼眶里流出了一串浑浊的泪花。我不知道当时他的眼神告诉我什么,或许是对自己练功的悔恨,或许是对我的期盼,或许是其他什么意思,反正我的心被揉搓碎了。

  那年他才年仅36岁,因为相信法轮功的“消业”长期拒医拒药,他的肝炎逐步发展到肝硬化而不治身亡。

 

 

云岭的生前照片

 

【责任编辑: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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