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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严枚:弟弟的十年“圆满”路

作者:黄严枚(口述)郑英群(整理) · 2011-07-06 来源:凯风网

  至今,我仍然清楚地记得,2011年1月28日,临近春节,我突然接到派出所民警打来的电话,开口便问我是否有个弟弟?我一颤,心想,莫非是修炼法轮功而失踪十年的弟弟找到了?于是急忙回答,对!是有个弟弟,叫黄严晖。“那就对了,请你马上过来一趟!”民警答道。因日夜牵挂弟弟的下落而身心疲惫我,猛然间听见弟弟的音信,不觉精神一振,立即打车直奔派出所。

  来到派出所,民警核实了有关情况后便驱车把我送到郊区的一间太平间,然后低声地说,进去看吧!我稳住情绪,走了进去。尽管我那失踪十年的弟弟此时已瘦骨嶙峋,面目全非,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的头平枕在台案上,一件旧军大衣裹住瘦弱的身躯,部分面孔原本被帽子遮着,现在却看清了,那张脸虽已瘦削不堪,但依然五官端正,方正的前额,好看的耳朵,笔直的鼻梁。算起来,弟弟只有43岁,正当壮年,然而他的美好人生乃至生命已经被法轮功残忍地断送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悲痛欲绝,失声痛哭……

  我叫黄严枚,今年45岁,家住鞍山市铁西区彩桥社区。我父母共养育三个儿女,黄严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虽性别女,但自小性格却像个男孩子;而弟弟严晖却因性格腼腆、温顺,又是老儿子,因此更为全家人疼爱。兄妹三人中,打小我就和弟弟亲。记得从上幼儿园直至上小学,几乎每天都是我拉着他的手送他,生怕他受别人欺负。严晖从小就爱生病,我就经常骑着自行车带他去医院看病。在家中,严晖对我最亲,有心里话即使不跟父母讲也要跟我说。成年后,我们兄妹三人相继就业,我和严晖被分配到父亲的单位鞍钢矿渣厂劳动服务公司工作,全家人从此其乐融融,日子过得美满而幸福。

  然而谁又会料到,我这个情深骨肉的弟弟竟然痴迷上了法轮功,自此把好端端的全家人搅得不得安宁,直至落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严晖是于1996年7月份开始习练法轮功的。他之所以迷上法轮功,主要是受他媳妇的影响。他媳妇不仅自己练,其兄弟姊妹、父母等一大家人都热衷于法轮功。因“学法”精深,他媳妇还当上所属地区一家法轮功辅导站的站长。自从我和严晖分别成家之后,彼此间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然而每次看见他,给我的印象他就像换个人似的。严晖从小脾气就倔犟,不爱说话,与外人说话都怯生生的,可一提起法轮功来他就开始喋喋不休,话多得甚至让别人插不上嘴,说他习练法轮功因有“师父”的“法身”保护,不用吃药就能治病;说他自从修炼法轮功之后,便改掉了以往抽烟喝酒的坏毛病,生活开始有了规律,体质也好了,不再三天两头生病了。后来再看到他,他特意送给我一本李洪志的《转法轮》,说他看了几遍便沉醉其中,里面提到的“消业”、“圆满”“、真善忍”的思想足可以让自己受用终生。最后他一再说让我好好学习这本书,说如若按照书里的内容领悟各种事情,生活中一切不尽如意的事情就会得到解脱,从而体会到人生的“最高境界”云云。

  这之后的一天,我下班碰见严晖单位的一位同事,只见他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对我说,你弟弟怎么搞的,像中邪了似的,张嘴闭嘴都离不开法轮功,变得神叨叨的,眼神直勾勾的,怪吓人的,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你最好领他到医院检查一下。其实,即使这位同事不说,我也感到了严晖身上某些地方有点不对劲。过了两天,我特意去看他,推门进去,见他正在屋里打坐修炼法轮功,再唤他,没想到他竟对我大发雷霆,说什么我打扰他练功了,影响他“长功”、“上层次”了,让我别来了!一番话,让我听着无比心酸,于是冲他大声训斥道,严晖,你变了,变得冷漠、不通人情了!可他却冷笑道,你是“常人”,你不懂。实际上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早点“圆满”,为了“全家受益”,所以才会铁了心修炼法轮功!

  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朦胧中,我梦见路的前方出现一个陷阱,一不小心,严晖掉进里面了!他大声喊叫,姐姐,快来救我啊!我惊醒了,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泪水。回顾严晖的所作所为,我觉得他已经变得不可理喻了。蓦地,我心里涌现出一种预感:用不了多久,严晖他们一家子肯定会闹出什么乱子的!

  1999年7月,国家依法取缔了法轮功。然而此时法轮功的毒瘾已经流进严晖的血液里,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于1999年10月擅自离岗,与他的媳妇及一名功友到北京“护法”。为了挽救严晖,鞍钢矿渣厂劳动服务公司对严晖进行耐心的思想工作。严晖表面上表示愿意接受现实,不再习练法轮功,而实际上,他仍然坚持习练法轮功,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普度众生,是件神圣的事”,并且按照“师父”的指示,“走出去”积极“弘法”“讲真相”,组织功友打印宣传资料进行发放。

  这期间,我和家人对他可谓苦口婆心。按理说,父子两代人同在一个单位工作本是一件光荣的事,况且父亲还是这个厂的老工人、老党员,口碑极佳,可因儿子习练法轮功屡教不改,父亲曾多次为“自己的老脸丢尽了”而老泪纵横。有一次,老父亲当我的面竟然跪在严晖面前,只求儿子能够早日改邪规正。为此我与严晖也谈过多次,还找来各种影像资料向他讲解法轮功的邪恶本质,但他依然无动于衷,临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姐姐,再给我点时间,好吗?然后便不再言语了。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用沉默在拖延时间,等待李洪志承诺出山十年都能“圆满”的最后期限。2001年2月19日,同事发现他放在单位的摩托车突然不见了。这辆摩托车是严晖心爱之物,因一段时间他不来上班,同事们就用铁链将它牢牢锁上,以为如此就可以找到严晖的踪迹。可谁又想到就在这天夜里,他竟然打开锁链把摩托车开走了!再到家里找他,发现他已经搬家了。也就是从2001年2月19日这一天起,严晖从此不知去向,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在黄严晖失踪后的头几年里,我们全家人以及单位的同事用尽各种方法找寻他的踪影,但均无任何线索。后到派出所报案,请其帮助寻找,也始终没有下落。年迈的父亲为此整天唉声叹气,说就当我没有养这个逆子,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起他!即使如此,十年期间,每逢过春节,家里人在饭桌前仍然留着他的位置,摆上他的碗筷。母亲因承受不了儿子失踪的事实,于2005年4月撒手人世。去世时,她老人家的眼睛都没有闭上。全家人为此哭成一团,大家心里明白,老人家只盼望与老儿子见上一面,而严晖却始终没有露面,没有送母亲最后一程。

  如今真相大白。是的,黄严晖终于等到了李洪志承诺出山十年都能“圆满”的最后期限。他虽然效忠李洪志,为法轮功舍弃了包括亲情、家庭、工作等人生中最为宝贵的一切,然而他等到的并不是最终的“圆满”,而是医院出具的一张死亡证明,死因是急性心肌梗死。

 

【责任编辑:辛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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