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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宗教专家:法轮功欲从我身上摄取“德”(三)

2015-08-27

  编者按:挪威北极大学宗教学教授詹姆斯·R·路易斯曾是法轮功支持者,但是法轮功对他及一名澳大利亚学者无休止的邮件骚扰改变了他的看法。通过对李洪志教义及法轮功成员言行的对照研究,他得出结论:法轮功有着黑暗的、不为人知的、压制异议的粗暴手段。法轮功靠大嗓门来粗暴干涉他人对其的批判,他们从不愿意包容他人观点,而且还把自己的观点在互联网上漫天传播。法轮功压制异议的做法与李洪志神秘的“业力论”息息相关,该理论还鼓动习练者去主动寻求受迫害和殉教。以下是詹姆斯·R·路易斯首发于凯风网的研究论文《法轮功欲从我身上摄取“德”——李洪志的受迫害与殉教的神秘教义是如何鼓动法轮功威胁学术自由的》。

  《法轮功欲从我身上摄取“德”》(一)

  《法轮功欲从我身上摄取“德”》(二)

  ……

  回想15年前我自己的立场,我感到当时将自己框入“西方人权”标准中,自以为正义凛然,还为法轮功习练者们提供了一个论坛。然而,法轮功习练者的立场与我的立场截然不同,他们不是为宗教信仰自由而奋斗,他们侧重的是通过片面宣传他们在国家安全人员那里所受到的迫害,来提高他们的“心性”(法轮功教导其信徒时,把这些国家安全人员称作是“毫无人性”的“恶人”)(Palmer 2003, 357)。与所有的“末日斗争”一样,法轮功在看待与“邪恶”的斗争时,远远谈不上所谓的“忍”,比如早在2000年12月:

  李在法轮功网站上贴出一条信息称:“当这次考验结束时,所有的坏人都将被神销毁;能在考验中走过来的大法弟子都要圆满的离开;留下来的人要在极苦的偿还历史上所欠下的恶业中消去罪恶才能進入历史的下一步。”(Rahn 2003,56)

  于是,我眼前呈现了一幅颇具戏剧性的场面:法轮功与邪恶势力大战宇宙——此等场面我以前却毫无查觉。我再次重申:我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以前我将这种冲突归类为人权问题,使得我完全忽视了法轮功习练者对他们自己的斗争所做的,则是彻头彻尾的宗教理解。

  此外,我要说的是,中国政府早期聘用的宣传人员工作也不够完美,他们同我一样,也没有完全理解李洪志关于迫害和殉教的神秘理论。他们没有恰当地使用世俗的措辞将法轮功宣传定性为“危险的”,而话语过于集中在将其斥为“邪恶的”和“异端的”——在英语中,这两个形容词均具有过于强烈的宗教含义,在对那些定性为危险的组织进行世俗分析时,基本被排除使用。他们对法轮功的批评过于高调,有时还缺乏技巧,因此容易受到人们的排斥。

  言归正传。法轮功这帮人如此注重宣传他们的“真”,以至于他们不断制造敌人。举例来说,大约6年前,有篇关于奥克兰圣诞节游行的新闻报道,克尔·伍德罕姆(Kerre Woodham)在文中描述了法轮功习练者是何等热切地希望被允许参加这次活动,而当他们的申请被拒绝后,他们开始骚扰克尔?伍德罕姆:

  他们不停的打电话,威胁要采取法律手段,索要我老板的电话……还诅咒我会遭到各种报应。我对这些人原有的自由放任态度迅速转变成了主动反感。这些人就是软攻击暴徒。(2008)

  她同时指出,“如果他们想通过把圣诞节游行活动的理事们告上法庭来赢得朋友和影响他人,那么显而易见他们必须(首先)消除自己的文化差异。” 伍德罕姆也许该庆幸他们并没有真的提起诉讼,事实上法轮功提起这种诉讼并非个案。

  兹举一例:2001年,加拿大《华侨时报》(La Presse Chinoise,Chinese Press)刊登了一篇基于一名原法轮功习练者证言的评论文章,报社为此被法轮功以“诽谤”为名起诉。4年后,魁北克省最高法院认定原告(法轮功)败诉。法院裁决书中有句话称:“法轮功是一个不愿接受批评的争议性组织。”2004年,法轮功起诉澳大利亚《华人日报》(Chinese Daily),两年后新南威尔士最高法院做出支持《华人日报》的判决。

  还有许多法轮功提起的其他诉讼,尽管法轮功经常把暗中威胁诉之法律的作为他们整体战略一部分,不过在大部分诉讼案中他们的战术并不相同。举例来说,2005年美联社刊发《中国人当众忏悔加入法轮功》(Chinese Show off Repentant Falun Gong)一文后,法轮功弟子到美联社总部进行抗议,并要求该通讯社撤下这篇报道。再举一例,2008年,《纽约时报》登载了一篇名为《一场有人难以看下去的中国文化演出》(A Glimpse of Chinese Culture That Some Find Hard to Watch)文章,批评某场演出推销自己是中国文化盛典,而实际上是场政治色彩浓厚的法轮功对中国政府的攻击,法轮功网站为此刊登了大量攻击《纽约时报》和该文作者的文章。

  发生了这么多起对西方媒体进行攻击事件,我们还应认识到这其中的背景,即在被取缔之前,法轮功在中国恐吓新闻媒体曾经屡屡得手。

  李洪志告诫说,不管何时“法”受到攻击,法轮功弟子都必须护“法”,习练者必须坚持不懈地抗议任何负面媒体报道。1998年4月到1999年间,法轮功习练者持续发动了300余次抗议,迫使(媒体)开除记者和获得(媒体)公开致歉。(Kavan 2005)

  举一实例,1998年5月24日,北京电视台对法轮功进行了报导,除了以下内容,报导总体上是正面的:

  ……也包含了一段对物理学家和马克思主义者何祚庥的采访。何祚庥认为法轮功是“邪教”,宣传的是一些危险的和不科学的修炼和理念。法轮功对此反应强烈:5天后1000余名法轮功弟子在电视台前聚集抗议,直到台长道歉,转播了另一篇对法轮功有利的报导,并开除了采访何祚庥的记者李博(Palmer 2007, 252)(注12)。

  法轮功身上之所以存在的问题,部分原因是他们无法忘却在中国曾有的光辉岁月,即他们的恐吓策略能如此成功以致可以让对其怀有敌意的记者遭到开除。在(西方的)批评学者身上,他们也想故伎重施。无论怎样,目前它通过威胁要搞臭学者、大学或记者的名声,要求撤下学术期刊内的文章的手段(注13),与该组织历历在案的贯有做法一脉相承。

  讽刺的例子之一是科学教。该教以反击和提起诉讼而臭名昭著。不过该教最终明白,他们对批评者的这类攻击,包括对学者的攻击(Cowan 2009),结果都适得其反(Lewis 2016)。多年后,科学教现在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这样的事实,即他们一直在“把批评者变成敌人,再把敌人变成宿仇”(Melton引用Frantz语,2007)。法轮功应该从科学教身上好好汲取教训。

  止笔之际,我声明:虽然我在此所提供的信息对法轮功明显不利,但我的首要目的不是攻击法轮功。相反,正如我在文章开头部分所表明的那样,我的目的是给未来在类似情况下可能会被法轮功攻击的人提供一些有用的借鉴。

  我知道法轮功习练者会要求撤下此文,会称刘志满只不过是试图抹黑法轮功的中国特工。我认为这一观点不见得正确,原因前面已述。但是,即使这种假设是正确的,这也无法改变李洪志的那套殉教、末日论、憎恶同性恋、性别歧视和种族主义的理论,同样也无法改变法轮功现有的对批评者的攻击以及对各类媒体所提起的诉讼。

  还有,法轮功习练者可能会鼓噪称我漠视了他们的意见。这话没错,因为他们靠大嗓门来粗暴干涉他人对法轮功的批判,从某方面证明了这篇文章的必要性。还有,法轮功习练者不但从不愿意包容他人观点,而且还把自己的观点在互联网上漫天传播。因此,在中国之外,法轮功方面的声音不愁没有人听到。

  最后,他们可能会指控我在重弹中国政府的宣传老调,或者领取中国政府佣金——典型的法轮功消除反对声音手段不过如此。但是,我这里要指出的是,问题之所以产生,如果不是法轮功习练者自己的敌意行为所造成的,那么就是李大师考虑欠缺的教义所造成的。所以,法轮功对我的任何反批评或人身攻击都不会让这些问题消失。还有,这种攻击只会招致更多的人阅读此文,重新认识法轮功在道德上的各种缺陷。

  原文备注:

  注11:事实上天安门事件前夕李大师亲自飞往北京,许多消息来源认为尽管李后来否认(Palmer 2007,271),他明显是参与了抗议的策划(Palmer 2007,267)。此后,在被取缔后,“李洪志发表威胁性的评论,(暗示他数百万的)弟子会站起来反抗政府(Palmer 2007,272)”。

  注12:正如大卫·帕玛在《气功热》(2007,251-256)一书中的《法轮功战斗性》一章中所澄清的那样,在被取缔之前,为消除中国媒体的不同声音,法轮功一直秉持进行大规模反复抗议战略,对任何想了解为什么法轮功最终被取缔的读者来说,帕玛的书是必读的。

  注13:在中国,法轮功对不同意见的压制也体现在学术杂志文章的出版上。中南海抗议的一个重要导火索就是在不知名的一篇学术杂志上,一位法轮功的批评者发表文章,称李的教义是迷信,而且对健康有害。该文章名字可能忘记了,但立即招致6000名法轮功抗议者占领大学三天,要求撤下文章。编辑们集体拒绝,回应说学术文章不能撤下。警察驱散了集会,逮捕了45人(Kavan 2005)。这次大抗议最终导致了中国政府开始取缔法轮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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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赵悦之(Zhao Yuezhi),2003年,《法轮功在中国内外的身份和对存在意义的斗争》(Falun Gong, identity, and the struggle over meaning inside and outside China),收录于尼克·库德瑞(Nick Couldry)和詹姆斯·库兰(James Curran)主编的《媒体力量抗争:网络世界里的非主流媒体》,第209-226页,罗曼—利特菲尔德出版社(美国马里兰州拉纳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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