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播出了感动中国年度人物颁奖典礼,他们当中有科学家、医生,有见义勇为的英雄,还有众望所归的中国女排,他站在其中,并不显眼,他的故事,也不轰轰烈烈。
这个毕业于耶鲁大学、扎根中国农村的80后“村官”——秦玥飞。
“大学生村官”这个词,和秦玥飞的“人设”,一点都搭不上边。
他是学霸、高材生,高中毕业时,以托福满分、美国入学标准化考试高分的成绩,顺利就读耶鲁大学。
在耶鲁,他学得刻苦,活得也潇洒,在摇滚乐队里当鼓手,留着嘻哈的爆炸头,毕业时拿到了经济学和政治学双学士学位。
可一个电话,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一次偶然的机会,秦玥飞听说了大学生可以当“村官”。读了这么多年书,他越来越明白自己人生的目标:不是高薪豪车,而是想要真正做一些事,改变一些人的生活。
2011年,在开往甘肃的火车上,秦玥飞接到了选派他去湖南衡山贺家村做村书记助理的通知。
“当初选择当村官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在公共服务领域干点事儿。”
贺家村占地一千多亩,有600多口人。村里给了他一个安身之处,是乡政府的杂物间。
他拿着每月一千出头的薪水,没有编制,没有保险。
贺家村的村民讲得都是方言,“海归”纵然英语技能爆表,在这里也没有用武之地,更别提他还要融入到当地的生活,与人交往。
生活习惯的巨大差异也造成了隔阂:“记得刚到贺家山村上岗第一天,早上我去澡堂洗澡,结果就有村民说,早上洗澡好浪费水。”
时间长了,他与村民的唯一区别,就是肤色稍白一些,身材更瘦弱些。
相对闭塞的乡村,对外人总是会有几分戒备。但一旦放下戒心,这些淳朴的村民就真的把他当做自家人看待。时间长了,村里人都叫他“耶鲁哥”。
其实大家都知道,当大学生村官,过个一年半载,有六七成人都会被乡镇机关借调,做些收发文件、写材料、接电话的工作。
秦玥飞自己掏腰包出路费,去了北京好几趟,请同学牵线,帮忙找到几个企业和赞助人,第一年就帮村民筹集了80万元的资金。
有了钱,就能动工修水渠了。但因为涉及各自利益,水渠怎么修,几个村民小组争得不可开交。秦玥飞又是自己掏钱买了几包烟,最后都让他说通了。
在贺家村的3年,他带领着村民修水渠、修路、装路灯、改善农田灌溉设施、改扩建敬老院,还帮助学校引进信息化教学设备。
海归高材生心甘情愿地呆在村里,这种“反常”的做法,让很多人都想不通。村里有过传言,说秦玥飞是“大领导”家的孩子,改名换姓到基层工作。
到了白云村,秦玥飞有了经验,他发现村里漫山遍野的山茶果经过加工提纯后,增值空间很大,原来四五十元一斤的山茶花油可以买到一两百元。
这一次,他又多方联络、协调资金、引进技术。而获得的收益,秦玥飞从来都是全额交给村民,自己不留一分。
因为总能拉来投资,又开始有传言说,他原本家里就有钱有门路。但其实,秦玥飞大多靠的是读书时积累的“人脉”,他的父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人。
再后来,“耶鲁毕业生做村官”的事情被央视报道,秦玥飞本人也被邀请去参加各种论坛活动。
包括《财富》全球论坛、亚布力企业家论坛,博鳌亚洲论坛。
为了让更多的优秀大学生在毕业后到中国农村工作,秦玥飞和几个合伙人搞了一个名为“黑土麦田”的乡村创客计划。
采取的模式是,企业赞助大学生的工资,让大学生结合村里的实际情况,想出一个创业的点子,带领农民致富。
在和企业谈赞助时,曾有人游说,让秦玥飞辞掉村官工作,加入自己的公司,秦玥飞拒绝了。
因为他确信,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都要为那群村民服务。
做了村官以来,秦玥飞一直没有女朋友。曾有女孩在看过关于他的报道后,打听到湖南冬天冷,千里迢迢来送棉鞋,他都委托别人回绝掉了。
支持他一直这样走下去的,除了信念,还有回报。不是物质上的,而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