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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贫困侵蚀的下一代:废弃农场里的失学儿童

2016-05-13 来源:腾讯新闻

 

  因为找不到一起上山采蕨菜的妈妈,五岁的小阿呷哭喊了起来。四川小凉山沙坪茶场,原是废弃的劳教农场,现聚居着2500名左右的来自大凉山的彝胞,其中四分之一没有户口,超过300名适龄失学儿童。贫困、失学正侵蚀着他们的下一代。

 

  4月16日,部分适龄失学孩子在茶场集合,等待公益组织给他们发放爱心物资。2500名大凉山迁移过来的彝胞,以400~2000元的低廉价格,租下废弃的劳改所房子30年,并在此开展生活。没有土地,靠开垦几分荒山种植玉米和土豆来解决吃饭问题;没有收入来源,只能靠上山采蕨菜和茶叶维持生计;听不懂汉语,无法与外界其他人正常的交流。

 

  在这里超生情况严重,每户的孩子数量都在3到9个,很多都没有上户口,也没有上学。只有少数孩子在沙坪茶场片区上学,上学的孩子们也只能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到山下的小学。孩子的成长,不仅需要五谷杂粮来滋养他们的身体,更需要用书籍来滋养他们的灵魂,然而现在贫困和无知却正侵蚀着他们。

 

  家庭极度贫困的生活,甚至很多小孩子连双鞋都没有。

 

  苟吉呷呷和苟吉吾果上山,准备去挖些蕨菜或者采些茶叶。因为沙坪茶场是五六十年代开荒出来的农场,地理环境算不错,引致很多在大凉山深处的彝胞迁移过来。

 

  12岁的苟吉呷呷(中)带着两个弟弟上山采茶叶,弟弟苟吉吾果7岁,苟吉石记6岁。三人都没有上学,苟吉石记没有户口。

 

  苟吉木乃子和她的四个小孩,她的丈夫上山打笋子,她刚生下四女二十天,所以没有上山劳动,在家中照顾孩子。

 

  苟吉木乃子在照料刚生下来二十天的女儿。沙坪茶场自2004年搬迁废弃后被老板承包,以400-2000不等的价格,三十年的租期租给迁移过来的彝胞。苟吉木乃子一家八年前搬过来,因为十分贫困,向老板求情,老板免去了她一家的租金。

 

  阿苦石加一家,他还有一个23岁的大女儿,但嫁人了。在剩下的七个孩子里,只有左边三个大的有户口,右边的四个孩子都没有户口。他们全部都没有上学。

 

  阿苦石加今年47岁,原籍大凉山美姑县,七年前举家搬来沙坪茶场。他不懂汉话,在矿地上打工,两年前身体不舒服被查出尘肺病,看病花光了积蓄,也没有医保社保。家中一贫如洗,只靠妻子种地劳作以支撑。

 

  阿苦石加的孩子都没有上学,他们除了帮助母亲劳作,就和小伙伴们互相玩耍。

 

  52岁的阿恩伟石腹部长了肿瘤,还患有肺炎和肝炎。在县里的医院看过一次后,因为没钱,阿恩伟石便不做进一步的治疗了,回到家中休养。“我每天都会感到很疼,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我也只能活一天算一天了。”照片拍摄16天后,阿恩伟石于5月8号去世。

 

  阿恩伟石有五个子女,大儿子今年17岁,今年年初的时候做了身份证后去山东打工。剩下四个弟弟妹妹在家,妈妈上山打笋子采蕨菜,白天都不在家。

 

  白天,洁朵拉比夫妻和两个女儿干农活去了,剩下大儿子照顾两个弟弟。大儿子已经11岁了,但没有上过学。公益组织到茶场里做活动,弟弟跑去领了铅笔和本子,但他们都不会用。

 

  洁朵拉比一家只有白煮面条和腌萝卜的晚餐,他们每天只吃两顿,早上吃土豆。

 

  阿牛苦体(左)和妻子在处理从山上打下来的笋子。这个月是竹笋旺季,外面商人来收购五块一斤,是一年中他们重要的经济来源。阿牛苦体和妻子没有生育,他的弟弟七八年前因为吸毒去世了,弟妹改嫁,留下两个孩子,阿牛小花(右)和阿牛小皮。

 

  放学归来,阿牛小皮(右)和邻家的哥哥去山上采苦荞叶回来喂猪。阿牛小皮今年七岁,现在在山下六丰小学上幼儿园。因为推行“一村一幼”的政策,伯伯阿牛苦体用了很大的努力为他争取到了上学的名额。

 

  苟吉呷呷在织衣服,她的小孙子跑过来和她玩耍。苟吉呷呷已经82岁了,有严重的风湿症。因为屋里光线差,只要不下雨,每天早上她起来后都坐在路边织衣服,到了晚上才回去。

 

  阿牛体都和石一布西,两人分别是77岁和67岁。夫妻俩在2004年就迁移到此,是最早搬来茶场片区的家庭之一。他们没有子女,家中只有一只猫与他们作伴。年迈的阿牛体都干不动活了,石一布西每天都要上山挖蕨菜采茶叶以帮补生计。

 

  五岁的吉守古卜被父亲抱在怀中,他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甚至连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吉守古卜现在只有15斤,在他两岁的时候到县里的医院检查,医生说这可能是脑积水影响了发育,要去省里的大医院看。但家里实在没钱,于是便没有再继续治疗,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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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南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