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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我国历史上壮志未酬的变法皇帝

2015-11-24

  公元1898年,岁在戊戌。初夏的紫禁城,在丽日蓝天的映照下,分外金碧辉煌。年仅27岁的光绪皇帝受时势所感召,力排众议,锐志更张,毅然决然颁发《明定国是》诏,正式向中外宣布,变法维新,救亡图存,是为“戊戌变法”。然而,由初夏至仲秋的一百零三天,光绪帝的变法维新也如同时令的更替一样,终没有逃脱由艳阳天转为阴霾天的历史宿命,以慈禧太后为首的顽固派发动政变,几乎将所有新政一概废除,光绪被幽禁于瀛台,饮恨泣血,赍(音机)志而殁。

  亲政傀儡

  1875年1月12日(甲戌年12月初五),十九岁的同治皇帝因纵欲过度,浸染梅毒而死于养心殿。依据清廷的惯例,同治死后无子,应在其晚辈中遴选一人,为同治立嗣以接替皇位。这样,慈禧便会成为“虽尊而疏”的太皇太后,再也不能弄权擅政,干预朝事,这是她万万不愿发生的。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狂国法,犯舆论”,将醇亲王奕譞的年仅四岁的儿子爱新觉罗·载湉抱入宫中,入继大统,是为光绪皇帝。   

  载湉是慈禧的亲侄,他的生母与慈禧是同胞骨肉。这样,慈禧又能以太后的身份,稳当当地坐在金銮殿的珠帘后面,牢靠靠地掌握着王朝的权柄。

  小皇帝入宫的第二年,便由慈禧安排在毓庆宫读书,直至1897年。他的汉学老师是翁同龢与夏同善,尤其是翁同龢,任帝师的时间最长,与光绪朝夕相处,如影随形,对小皇帝的思想发展进程影响极大。除却《四书》《五经》等纲常名教外,翁同龢还针对小皇帝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有意安排有关中外史地和时论方面的课程。如:魏源《圣武记》《海国图志》,冯桂芬《校邠庐抗议》等。课余之暇,他也没有忘记“启沃圣心”,给小皇帝阅读《时事新论》《普法战纪》以及《万国公报》等西学书报。

  慈禧对小皇帝有着严格的规定和限制,而交给翁同龢等帝师的任务则是:“宜涵育德性,俾一言一动,胥出于正,以为典学之本。”她一再传谕翁同龢,要他格外侧重于孝的教育,想以孝道的思想,将小皇帝训化得服服帖帖。每天,小皇帝都要给慈禧请安,跪安之时,不命之起,不敢起身,稍不如意,便罚令长跪。年幼时,光绪多少得到过慈禧的呵护。可是,到年少时,她便对光绪洗垢求瘢,施以威严,使小皇帝从小便对她滋生畏惧之心。如梁启超《戊戌政变记》所说:

  “西后待皇上无不疾声厉色,少年时每日呵斥之声不绝,稍不如意,常加鞭挞,或罚令长跪,故积威既久,皇上见西后如对狮虎,战战兢兢,因此胆为之破,至今每闻锣鼓之声,或闻吆喝之声,或闻雷辄变色云。”

  1886年,光绪皇帝已经十五岁了,他的读书生活也已经整整十个春秋。慈禧在立载湉为帝时,曾向中外宣谕:“一俟嗣皇帝典学有成,即行归政。”现在,兑现诺言的时候到了。这年7月上旬,慈禧颁布懿旨宣称,准备让光绪帝“亲政”。时隔不多日,她又颁发懿旨说,皇帝初亲大政,难以决策妥帖周全,加之朝廷大臣一再恳请挽留,所以,才“勉允所请,于皇帝亲政后,再行训政数年”。明明是野心勃勃,垂涎皇权,却偏偏要装出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的样子,慈禧真会政治作秀,堪称大腕明星。

 

光绪画像

  1889年3月4日,在太和殿举行光绪亲政大典,慈禧也搬进颐和园,似乎真的要颐养天年了。光绪总算缓了一口气,有了一定的议政和决策的空间。但是,正如英国作者濮兰德在《慈禧外纪》中所说,她在“表面上虽不预闻国政,实则未尝一日离去大权;身虽在颐和园,而精神实贯注于紫禁城也。”而更让光绪胆寒的是,慈禧通过其心腹、党羽,严密地监视他的一言一行,这些人视光绪为“虚器”。慈禧这样做的用意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提醒光绪,他们之间的角色并没有转换,光绪永远是傀儡,而她才是大清帝国的掌门人。

  冷眼向洋

  甲午战败后,1895年4月17日,李鸿章和日方全权代表伊藤博文草签丧权辱国的中日《马关条约》。当光绪看到写有割地、赔款内容的条约时,心中满怀羞辱之感,拒绝签署用宝(盖皇帝玉玺)。这时,清廷内部一派主张废约、迁都、再战;一派主张尽快用宝,批准条约。光绪也失去主见,只得向慈禧请示,狡猾的慈禧降心已定,坚决反对迁都、再战的动议,而将所谓“和战之局”的权力交于光绪。显然,她已将光绪逼入批约、投降的死胡同了。易顺鼎在《盾墨拾余》中,这样记述光绪批约时痛苦的情景:

  “5月2日(四月初八),‘四小枢’(指奕訢、奕劻、孙毓汶、徐用仪)之上(光绪帝),合词请批准。上犹迟疑,问各国回电可稍候否?济宁(孙毓汶)坚以万不可恃为词,恭邸(奕訢)无语,乃议定。众枢在直立候,上绕殿急步约时许,乃顿足流涕,奋笔书之……初九日(5月3日)和约用宝。”

  在走过一段恶梦般的经历后,光绪开始反思,为何堂堂华夏大国竟被一个“弹丸岛国”打得一败涂地,蒙受奇耻大辱?青春正富的光绪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急切要求“上下一心,图自强而弭祸患”,油然而生救亡图存、变法维新的责任心和意志力。恽毓鼎在《崇陵传信录》中说:“甲午辽东丧师,上(光绪帝)愤外难日迫,国势阽危,锐欲革新庶政致富强。”这期间,在华的外国人也评论说,甲午战败以后,光绪帝“对于他的国家之被击败于日本之手感到耻辱,亟于要采用一切维新的政策,以期这种耻辱不再发生”。

  1898年2月,他通过翁同龢向张元济索取黄遵宪的《日本国志》,详加阅览。这是一部详细介绍日本明治维新前后政治、经济、军事及社会风俗等情况的书籍。光绪读完这部书后,深受启发,意犹未尽。又通过翁同龢,催索康有为新作《日本明治变政考》《俄罗斯大彼得变政记》,还有《泰西新史揽要》《列国变通兴盛记》等书。在这些书中,他特别看重《日本明治变政考》,效法日本进行革新图强的崭新思维,已如春潮翻卷而涌动于胸。

  《马关条约》签订后,康有为、梁启超等策动会试的举子公车上书。后来,康有为等又多次上书,提出维新变法的迫切要求。可是,由于顽固派官僚的从中作梗,光绪一直没有看到这些文书。只是由于翁同龢的居间传介,才引起光绪对康有为等及上书的重视。1895年7月,他终于看到康有为的《上清帝第四书》,深受启迪和鼓舞。1897年冬,正当德国侵占胶州湾时,康有为又进呈《上清帝第五书》。书中所言亡国之祸已迫在眼前。

 

康有为

  光绪赞不绝口:“非忠肝义胆,不顾生死之人,安敢以此直言陈于朕前乎!”立即“命总署诸臣,自后康有为如有条陈,即日呈递,无许阻格”。光绪给自己打通了一条与维新派公开联系的通道,自然也就加速了变法维新运动的进程。

  1898年4月,康有为等人在北京成立保国会,明确提出:“保国、保种、保教”的口号,意在推动变法维新运动,顽固派官僚纷纷跳出来横加指责。处此紧急关头,光绪旗帜鲜明,针锋相对地指出:“会为保国,岂不甚善!”严厉驳斥顽固派的“弹劾”奏折,公开支持康有为和“保国会”。

  是年春、夏之际,变法救亡已是“附之者日众”,形成席卷全国之势。光绪拿出从未有过的勇气,公开向慈禧摊牌要权,“太后若仍不给我事权,我愿退让此位,不甘作亡国之君”。慈禧控制清廷已三十多年,贪权如命,怎甘心放弃手中的权柄。然而,在权衡全国的形势时,她已经清楚地看到,救亡图存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况且,光绪的人气和声望,早已盖过了她。所以,在冷静之后,她不得不表示:“皇上欲办事,太后不阻也。”同时,私下里又对庆亲王奕劻说:“由他去办,俟办不出模样再说。”隐藏着一副秋后算账的嘴脸。

  明定国是

  1898年6月11日,年青的皇帝颁布《明定国是》诏,布告天下,实行变法图强。

  从6月11日下《明定国是》诏,到9月21日慈禧重新“训政”,宣布变法维新为非法,其间的一百零三天,光绪颁布的各种诏令,计一百八十条左右,每天都有诏令颁发。9月12日的一天中,他竟颁发十一条维新谕旨,可见他“深观时变,力图自强”的急切心情。8月底以前的诏令中,大多涉及经济、军事和文教领域。在经济和军事方面,着重体现自强运动的深度。国家要大力促进农、工、商业,要成立农工商总局,各省设立分局;设立矿务铁路总局;制订奖励技术发明的章程;在北京和其他商业中心设立邮政局;按月上报预算,使政府财政合理化;训练现代化的陆、海军,组织保甲和团练等。

  接着,光绪开始改革政府机构,中央政府的一些衙门和几个地方衙门被宣布废除。9月初,光绪又下令黜退礼部的两名尚书和四名侍郎。同时,将具有变法倾向的青年学者杨锐、林旭、刘光第和谭嗣同提升到军机处任章京,参预审议和革新政策。

  在“考证政治得失”的情况下,光绪倡导各地设立商会、农会和蚕桑公院等群众性团体;鼓励“士民”上书言事;出版各种报刊,“胪陈利弊,开广见闻”,给人民以一定的结社和言论自由;整顿吏治,改革民政,采取与民休息的政策等等。

  晚清以来,李鸿章、张之洞的洋务运动,也曾经标新立异,独步一时。然而,与变法派新运动相比,它所缺乏的正是广泛性和彻底性。而光绪的变法维新,不仅是制度性的调整,有的甚至是局部性的颠覆,如裁撤绿营兵,废弃驿站,尤其是取缔八旗人的寄生制度等,其凌厉之势,锋芒所指便是绵延二百多年的“祖制”,这更是洋务运动望尘莫及,不能同日而语的。

  在推行新政的过程中,光绪提醒国人,要“讲求工艺,设厂制造,始足以保我利权”,以防止“利权外溢”。他一再申明,在发展商务开拓商埠时,要“详定节目,不准划作租界,以均利益,而保事权”。由此可见,他的变法维新的立足点和出发点,都是为了“以强中国”。

  在变法维新的路途走向上,光绪不可能指出资本主义的路标,然而,却催生出积极的润滑剂,给挣扎中的中国资本主义以新的推动,以产生不可估量的社会变革的力量。这是幅空前壮观的近代化蓝图,因而获得举国士民的欣赏和欢迎。据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所存《戊戌变法档案史料》反映,当变法“诏书每下,薄海有识之士,皆感激零涕,私相劝奋”。应该说,变法维新有着一定的社会基础,象征着时代发展的大趋势。

  变法夭折

  早在变法之初,慈禧就给光绪定下基本原则,那就是不能违背所谓“祖制”。在她看来,封建的专制体统是祖宗所遗,其“尽善尽美”,是任何人不可染指和改动的。变法的初始阶段,还没有触及到体制的深层内容,动静也不是那么惊人,她也就没十分在意,整日还是听戏游园,优哉游哉。

  到了9月,变法进入攻坚阶段,光绪罢免礼部六堂官,矛头所指居然是慈禧的班底,并且启用维新人士,鼓励臣民上书言事,这可是清廷开朝以来闻所未闻的事情,慈禧感到阵脚将乱,“家法”已受到挑战,她是再也坐不住了。

  以礼部尚书怀塔布为中心的六堂官,对光绪的纳谏求言的主张,百般阻挠,从中设置重重障碍。礼部官员王照根据日本变法图强的经历,具折请光绪到日本等国游历,可谓开了“人所不敢开之口”。怀塔布等礼部六堂官将王照的具折死死扣压,不予代呈。光绪知道后,立即明确颁出上谕:“怀塔布等,均著交部议处。”随即又将怀塔布、许应骙等六堂官,“均著即行革职”。并再次肯定了“士民”上书言事的允诺。

  光绪的手脚确实麻利,可是,却如虎口拔牙,触到慈禧为首的顽固派的要害处。9月6日,当光绪来颐和园向慈禧问安时,慈禧便一脸的不高兴,训责道:“九列重臣,非有大故,不可弃;今以远间亲、新间旧,徇一人(指康有为)而乱家法,祖宗其谓我何?”光绪当即回应道:“祖宗而在今日,其法必不若是;儿宁忍祖宗之法,不忍弃祖宗之民,失祖宗之地,为天下后世笑也。”

  这时,怀塔布又通过其妻侍奉慈禧“宴游”之便,哭诉“尽除满人”等“乱家法”的事情,这种鼓噪恰迎合了慈禧的心理。慈禧立即召见怀塔布予以详询,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性态度。怀塔布有恃无恐,与内务府大臣立山及御史杨崇伊等勾结串联,并与手握兵权的慈禧的心腹荣禄密谋,预定10月底慈禧与光绪天津阅兵时,举行政变,废黜光绪。

  形势已是剑拨弩张,一触即发,光绪也已预知到时局的严重性,急欲寻找握有兵权的大臣的支持。维新派首先想到正在天津小站训练“新建陆军”的袁世凯,让他于阅兵时举兵击杀荣禄,救光绪脱险。袁世凯表面喏喏连声,可是,背地里却向荣禄告密,出卖维新派。9月21日凌晨,慈禧由颐和园赶回紫禁城,怒气冲冲地直入光绪寝宫,拿走一切文件,将光绪幽禁于中南海瀛台。并假光绪的名义,发布吁请太后训政的诏书。慈禧又一次临朝训政。随即捕杀谭嗣同、林旭、杨锐、杨深秀、刘光第、康广仁等,通缉康有为、梁启超,罢免维新派官员陈宝箴、江标、黄遵宪等数十人。光绪所推新政,除京师大学堂外,全部废除。

  赍(音机)志而殁

  慈禧发动政变的当天,便连续对光绪进行训斥。她几乎咆哮着申斥光绪:“亡国败家”、“不足以承大业”、“变乱祖法”等。9月23日,在所谓“百官恭贺训政”的仪式之后,便借口光绪不敢认罪,而将光绪押解到瀛台的涵元殿,并下令撤除瀛台与岸上连接的唯一通道板桥,命李莲英选亲信太监二十人轮番监管。光绪被完全囚禁起来,成为一个不带枷锁的囚徒。

  1900年1月24日,慈禧立端王载漪之子溥儁为大阿哥(即皇储),准备废黜光绪。消息传出后,舆论哗然,上海、湖北等地的绅商士庶发出电文,表示不满,甚至派出代表亲赴北京“拼命力争”。海外华侨也无比义愤,电达总理衙门,“谏阻此事”。与此同时,英、日、美等国驻华公使,出于维护其在华利益的需要,也相继出面干预,各国兵船由上海北驶,给慈禧施加压力。光绪的徒有其名的皇冠终算保了下来,可是,其孤寂难耐的处境,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改变。

 

 慈禧画像

  恰在此时,风靡华北的义和团运动,提出“扶清灭洋”的口号。6月17日,八国联军攻陷大沽炮台。义和团也在此时高举“灭洋”的旗帜,节节向京津推进。载漪竭力怂恿慈禧支持义和团与洋人对峙,以达到他在国家的变局之中,抢先让自己的儿子溥儁继承皇位的卑劣的阴谋。他甚至伪造所谓“外交团照会”:“请太后归政,废大阿哥。”慈禧这才被惹火了,拍着案几吼道:“彼族竟敢干预我家事,此能忍,孰不能忍!外人无理至此,予誓必报之。”

  在御前会议上,作为陪衬的光绪虽然已经失却话语权,但是,对于慈禧意气用事,将国家命运置为赌注和儿戏的做法,仍不畏强权,提出不同的意见。当他看到慈禧不计后果,为“快其私愤”,悍然宣战时,便以极其悲痛的心情对廷臣说:“可惜十八省数万万之生灵,将遭涂炭!”7月14日,西方列强攻陷天津,隔一个月,便攻入北京。慈禧完全成为一个输光了的赌徒,不得不准备卷铺盖走人,开始清帝国奠基以来从未有过的王朝流亡生涯。

  临走前,慈禧竟然失人性,命其爪牙将已囚禁两年的珍妃投入宁寿宫外的井中。珍妃罹难时,年仅二十四岁。慈禧如此憎恨珍妃,说穿了,是因为珍妃对于光绪的变法,有着思想情感的共鸣。据珍妃的侄女唐海炘回忆:“1898年,珍妃支持戊戌变法,她常通过我父亲把宫中一些密事告知维新党人。”光绪得此噩耗,泣不成声,悲愤至极。

  1901年9月7日,奕劻、李鸿章受慈禧之命,与十一国列强签订出卖国家和民族权益的《辛丑条约》。在凄风苦雨的逃亡之旅中,光绪郁郁寡欢,每到一地,最爱在纸上画一乌龟,龟背上书写袁世凯的名字,然后,再将它贴在墙壁上,用弹弓射之;或干脆从墙壁上撕下,用剪刀绞碎,撒向空中。

  再回到京城,光绪的处境虽然凄惘,然而,他并没就此颓废,而是抓紧时间读书学习,并挤出时间学习英文。光绪痴心不改,仍憧憬着重操朝政,继续维新变法的路径。这是他黯淡郁闷的心境中,唯一能唤起的希望的光泽。他曾对慈禧的贴身女官德龄说:

  “我没有机会把我的意思宣布于外,或有所作为,所以外间都不大知道我,我不过是替人作样子的。以后再有外人问你,只告诉他我现在所处地位的实在情形。我有意振兴中国,但你知道我不能作主,不能如我的愿。”

  1908年11月14日,光绪在凄凉而又多病的呻吟之中,走完自己短暂的三十七年的生命路途。一个有着宏大抱负的皇帝,竟如此悄无声息地赍志而殁,抱恨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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