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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代的佛教圣地 如今云水禅心大茅山

2016-06-20

  它,不远也不近,却一直在我的心口幽居。虽然以前从未登临,却经常与其保持对视和联系,感知它特有的气息。那些从它身体撷取的花岗岩,平静地铺陈在客厅地面,二十几年始终如初,给人一种明亮可鉴,坚毅致密的笃定。

 

  大茅山,是多年以前就听说过的一座山,横卧在怀玉山脉俊秀的臂弯,与声名远扬的三清山东西恃立。三清山那亦真亦幻的奇绝灵秀,玄迷隐奥的道骨仙风,似乎是适合如葛洪般道家高人出没之地。而明清时期一度成为佛教圣地的大茅山,它又是怎样的一座山?是巍峨险峻,毓秀安详,还是慈悲温婉?

 

  笔架山

  都说出名要趁早,大茅山的名气,虽然没有三清山那么响亮,但并不妨碍我喜欢它。山峰突兀,林茂草深,飞瀑流泉,鸟啼蝉鸣,长久以来,低调随性掩饰了它毫不逊色的野性。最难忘沟壑奇幽的梧风洞,长长马溪那一涧碧水七彩流光,鱼翔浅底温润柔滑。溪水时而奔涌,时而宁静,热情而不失婉约。它没有名山大川的高渺傲冷,更具普度众生的温柔博济,适合与所有人相遇。

  远山含黛近水如烟,天空澄碧纤云不染,深壑幽远浅水潺湲。当所有的山籁,凝聚成内心深远的静怡,那一刻,打动你的,是它那坚韧不拔的内涵,刚柔相济的秉性,宁静致远的空灵。

 

 

  它用灵性的薄雾,包裹着那些让你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东西,譬如97/100的森林高覆盖,负氧离子超10万的天然氧吧,夏夜低于山外7度以下的气温,2000余种野生动植物的生存乐园,诸如此类。于是在某个瞬间,你的贪恋被撩拨,你有些向往,有些依赖,你的欲望被无限放大,尽管你明知它不属于你,却愿意为它更长久地留下来。

  大茅山腹地的梧风洞,是一条幽深的峡谷。两旁游步道上,不时有大小树木,穿过栈道地面预留的圆孔惬意生长,稠密的枝叶,遮蔽着夏天火辣的日光,留下一地斑驳的碎影。景区设施的精巧布局,昭示着人类对于树木的善意,和对自然迟到的敬畏。大自然永远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朋友,沁凉的山风,不时送来柔婉濡湿的情深意长。

 

 

  很想摒弃所有的束缚,赤脚穿过游步道,任由马溪谷底清澈湍流跌宕撞击禁锢已久的酣畅淋漓。因衣着不便的羁绊,和沿途护栏的隔阻,只好望水兴叹,放任一弯柔碧从眼前流过,而无法与其亲密接触。人生总有很多需要顾忌和不可逾越的东西,一边呼吸着世上最清新潮湿的空气,一边体味咫尺天涯不能抵达的遗憾,成就了彼此最遥远的距离。

  穹隆崔巍,拔地千霄,和笔架山一起绵延的峰峦,是犹如龙脊起伏的气势磅礴。七彩湖,仙女潭,天鹅潭,那种种巧媚与韵致,引来一群衣着靓丽,宛若天仙的女子,翩若惊鸿。顿时,清新的山水,与娇艳的丽人互为明媚。而更多时候,愿做个安静的远观者,或许现实中呈现的美,总有些虚幻,有些稍纵即逝。对于太美的东西,已习惯于选择适当的距离和角度,去彼此欣赏,去期盼更为长久的绮丽。

 

  千山万壑,层峦叠嶂,俊朗的山峰敞开胸襟的刹那,瀑布似一道凌空银练,甩动着巨响轰鸣,自崖顶倾覆而下。这样的喧腾,除了看见义无反顾的勇猛,透过溅玉飞雪细珠如烟的朦胧,更愿意赋予它“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诗意狂放,和“犹抱琵琶半遮面" 的妙不可言。

  “姐姐,快来看观音瀑!据说是有佛缘的人,才可以看见观音耶。”纯美热切的声音,牵引着脚步。这是个可以抛开一切,两次去肯尼亚支教的清丽女孩。非洲孩子雨季浸泡在水里的教室,居住的难民营犹如垃圾场的恶劣生存环境,让这个以写作为生的才情女子,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为支教学校筹资,所需数目对她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承诺。她掏出了自己微薄的稿费,并向国内文友亲人发起募捐,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对那里的贫困做些改变。

 

  杨怡中国作协会员曾二次赴肯尼亚支教

 

  观音瀑下听清音,云水禅心拨雅韵。叩问灵魂的弦,要掸拂多少尘烟,才能卸去俗世的妆容,靠近彼此微凉的心境。

  而此刻的你不用伪装,便可看见云水遨游的逍遥,风过森林的坦荡,莲花甘露的灵光,清澈照人的心迹。你看见虔诚良善的面容,一个心怀悲悯的人儿,站在一段信仰慰藉的人生里。那双充满善意的眼睛,就是世上最美的眼睛, 这眼睛有多慈悲,心就有多干净。观音瀑下,娑婆世界的爱与佛陀世界的慈悲彼此遥望,站成了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山林。”翠微之巅溪涧之畔,沉醉这山这水,是喧嚣摒弃的身心融合,是燥热消融的旷达隽爽。春山野水不染尘,青山秀水相偎依,大茅山温柔多于冷峻,可以让一切草木生灵,让所有的相遇和故事,都随着时间,自然缓慢生长。

 

  这里流行着一些传说,或是帝王相争,离乱避难,或是英雄挽歌,迁徙垦荒。这些故事,没有人向你娓娓道来,那些或深或浅的画面,或远或近的气息,在湍急的流水,葳蕤的草丛,繁茂的森林,淡淡的风中轻轻传唱。

  黄歇田,春申君种下了文韬武略。点将台、跑马坪,黄巢练兵的钟鼓号角战马嘶鸣,早已随喧腾的溪流绝尘而去。远处的廖家村,还在述说客家人避难迁徙的前尘往事。三百红军烈士铁骨铮铮,空谷回荡。路边残存的卵石护堤,废弃的屋舍,似纯真年代留存的黑白底片,隐约着一代代农垦战士、下乡知青沸腾的热血,饱涨的理想,瘦瘠的记忆,和最具担当的时代精神。

 

 

  世上所有的停留或擦肩,总有一些人事需要淡淡缅怀,一些时光用以慢慢存念。

  由于时代变迁和景区开发,近代那场大迁徙中,开疆拓土的垦荒大军,那些意味深长的背影,悲喜交加的故事已渐渐淡去。只留下深情缱绻的山,韵味悠长的水,留下老屋静掩门,蝉鸣空桑林,留下峡谷幽深旷野寂静。那些来过或离开的人们,早已把眷恋的目光,复杂的情感,刻骨铭心的记忆,如水墨泼洒,渗透在这一幅山高水长的美丽画卷里。

 

  但愿不同时代的每个人,爱与信仰都不会被辜负,都能自由地安顿好身体和灵魂。

  静候万籁俱寂的清凉夜晚,溪水汩汩有声,虫儿浅和低吟,流萤提笼照蛙鸣,奏一曲云水禅心,抚慰万千思绪。待朗月清风捎来野花的芬芳,装点前世今生安恬的梦境。

 

 

摄影三清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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