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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们的食物恋

作者:乔晓华 浦江 · 2015-01-05 来源:凯风上海

  在幽静的马路,开一家花店、书店或者咖啡馆,曾经是不少文艺青年的的梦想。如今,这种梦想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店还是想开的,却不一定是花店、书店,或者咖啡馆了,极可能是家私房菜馆,甜品店,或者一家啤酒屋。 就像韩寒的“很高兴遇见你”,那多的“赵小姐不等位”……

  越来越多的男女文艺青年不仅不再讳言自己爱吃好吃,追求美味的动力不亚于坚持文艺的执念。在花花世界的魔都,有许多不起眼的小馆子正是雷厉风行文青们追逐梦想的结果。

  文艺青年总归是文艺青年,他们的店永远小而美,带着浓烈的个人风格。即使开家最普通的面店,门和窗必须漂亮,桌椅可以简单但不可以简陋,还要有花有树,有可能再养一两只猫,店堂可以不大但一定要有书,饮料可以不多但一定要有咖啡,还有,店名要起得荡气回肠,这是必须的。

  店内的食物可以很简单,但却绝不是简单的吃饭的地方。除了食物,可能出售鲜花,书籍,可能有民谣歌手驻唱,也有可能在某个下午举办一场小小的读书会……

  内心的某些坚持,大约就体现在这些细节之中。

  在以上海本帮菜小店出名的进贤路上,“馆子”显得格外文艺。落地窗、木桌椅、青春的服务员……一切的一切都暗示着主人的喜好。偶尔,贺伊曼坐在窗前,喝着自己拉花的咖啡,看街道上人来人往。如果店里很冷清,她也会有一点点的小焦虑。

  湖南妹子贺伊曼到上海没几年,开个餐馆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相比很多有着开店梦想的前辈,贺伊曼无疑更有行动力,从找铺面开始,小姑娘全部亲力亲为。椅子的颜色不对,自己来刷,沙发垫做好了,自己找物流车去拉。

  意面、焗饭、炸鸡、牛油果……贺伊曼的馆子走的是西式简餐风,在初雪炸鸡、牛油果焗虾等最初一批受欢迎的菜式之后又推出了西西里烩牛舌、金枪鱼吐司配飞鱼籽等新菜。问她:为什么不开个湘菜?贺伊曼想了想,觉得那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店。虽然上海也有颇为文艺的湘菜馆,但你还是很难在那里喝杯咖啡坐着发会儿呆或是看本书。

  天色微暗,是馆子最美的时候,窗明几净,悬灯发出温暖的黄光,温馨惬意。结伴而来的ABC、好奇的小情侣……青春的服务生小哥忙忙碌碌,是比老板娘还年轻的90后。每天要坐1个多小时的地铁来上班,他还是很喜欢这份工作。“我是通过豆瓣上的招聘贴来应聘的。”文艺青年居然连招聘求职这样的事都通过豆瓣。贺伊曼说豆瓣很好用,“我的帮厨也是通过豆瓣找的,他还是从北京过来的呢。”更神奇的是,帮厨学的是高大上的歌剧,说一口好听的北京普通话。

  贺伊曼时不时也会下厨做个员工餐,据说味道很好。相熟的朋友都为能吃到老板娘的手艺而积攒人品。她还有第一职业,《ONE》编辑。大老板韩寒还没空来店里莅临指导。小饭、王若虚等作家、编剧朋友们常常现身馆子,或者组局吃饭,或者组团跑步。不长的时间,就让馆子成为沪上知名的文艺青年聚集地。

  淡水路的小店越开越多,ALSO桫椤附近又增加了不少店,以小酒吧为主。有着惊悚饮食经历的阿茂、酒鬼摄影师咖小西、半吊子插画师+音乐人桂皮,三个文艺男青年守着这份由吃喝爱好衍生出来的事业。最近,咖小西在网上闹出了点不小的动静。桂皮打趣说:咖红了,但生意却没变得更好。

  桫椤,地球上最早的蕨类植物,以此命名的小馆子静静生长。开餐厅最早是桂皮和阿茂两个人的计划,咖小西是随后才加进来的,三个日常生活中的好朋友变成了有着某种商业关联的全新三角关系,不过看三个人在店里的那种默契,当初“在丽江相遇时开心地喝酒撒野”的亲密感还在。因为三个人都有艺术、设计的职业背景,所以店的样子很自然地走了艺术气息,挑高空间的墙面巨幅插画很衬落地窗的通透感,现代风的灯具、木桌、绿植小盆栽的搭配,清新又cozy,非常匹配这两年一下就很热闹的淡水路—以小为美的餐厅、酒吧以及生活小店在这条路上此起彼落,变成了新天地的一块后花园。

   一到下雨天,来喝酒的人就少了,倒是有老外持续捧场。文艺男青年们最初在酒之外特别想做的越南米粉目前还是没做起来,倒是大厨强尼在原来的菜式之外开发了不少新菜。火腿卷甜瓜、香煎牛仔骨、安格斯牛排等很受肉食动物欢迎,甜品的种类也丰富了起来,特别是冻芝士,点单率颇高。

  桂皮依旧瘦得跟竹竿似得,去年和一个朋友还在国内10个城市巡演。至于在自家店里演出,“之前太忙,没精力,过段时间做。”但愿去的朋友不要被他噪音风格的实验音乐吓到。桂皮喜欢关于食物的电影是《饮食男女》,“食物既是主题也不是主题,这和我们的生活一个样,既真实也不真实,既重要也不重要”。

  “管家的日子”是网络红人,渐渐大家就简称他为“管家”。身材纤瘦、说话斯文、一小撮编成辫子的小胡子是他的标志。管家走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手工面。单价不便宜的鸭蛋手工面每次推出都被飞快地抢购一空。

  最近,管家的曝光率更胜从前,因为他的新店Ataraxia studio开张了。这是一家很难定义的店,既有书籍也有杂货,还有作为设计师的管家自己设计的同品牌服饰。餐食器具自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基本都是管家从日本、欧洲精心挑选的。总之,贩售各种美好的生活用品。

  因为租的房子里带有厨房,管家便常常在店里包饺子、馄饨,朋友来蹭饭时也会做菜,以至于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错把Ataraxia studio当成了私房菜餐厅。或许是因为开私房菜的呼声太高,也不想浪费那个厨房,管家也动了做私房菜的念头。院子里那棵大桂花树待到秋天便芳香四溢,树下那张硕大的长方形原木桌子用来聚餐再好不过了。夏天结束的时候,管家便筹划着周末的早午餐,暂时只开放熟人预定。

  悬疑作家那多,产量不少,有固定的读者群,但是,他的太太赵小姐比他更受欢迎更有名。他因为太太爱吃而开出的第一家饭馆“赵小姐不等位”也因为赵小姐的知名度而备受追捧,而他被采访时的重心也从写作转移到了开店。提到太太的爱吃,那多深有体会:常常半夜被打发出去买宵夜。如今有了自己的店,倒是省心了不少。

  人红是非多。店受追捧的同时口味却常常被诟病。听到一些负面评价,夫妻俩生气得很。不过,这并没有影响赵小姐的食欲。乘热打铁,她又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甜品店。店名非常能代表爱吃女生的心声:吃完咸的吃点甜的。店里甜品的名字和赵小姐的微博段子一样有趣,“骗走赵小姐的蛋糕”、“小兔子妖怪的布丁”、“了不起的小青”……

  天生丽质的赵小姐真正是吃不胖的人,吃起自家店里的东西更是不遗余力。“吃完咸的吃点甜的”同时也在淘宝上开店,常常赵小姐一吆喝就断货了。如今,那多和赵小姐在餐饮的路上一往无前,既满足老婆的喜好,也照顾到先生的口味:他们的第三家店是青口专门店,因为那多在国外吃了很多好吃的青口却发现上海没有专门吃青口的店……

  文青们恋上了食物,仿佛,他们开的不是一家店,而是一个可以让自己放下羽翼安心栖息的窝巢,一个按照自己脑海中理想的生活图景打造的空间,一个可以让同道中人随心所欲、谈天说地的场所,一个人生的拐角。他们要的,从来都不仅仅是食物,文艺是他们和它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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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