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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鸡维和医疗分队爱洒刚果金

2013-08-31

  “中国万岁!”“祖国,我们回来了!”经过漫长的飞行,飞机入境在乌鲁木齐落地后,机舱内所有维和人员不由自主鼓起了掌,大声地呼唤。

  从去年12月初到今年8月份,解放军第三医院赴南非医疗分队已离开祖国8个多月了。在刚果(金)的日日夜夜,维和医疗分队随时面临流弹、爆炸和感染霍乱、艾滋病等危险,但他们以精湛的医术、高尚的医德、过硬的作风,圆满完成了联合国和祖国赋予的维和医疗任务。他们深受各国维和部队官兵的尊敬和爱戴,被联合国维和组织称赞为“最好的维和医疗分队”!

  8月22日,记者采访了已回到宝鸡的维和医疗分队队员。一个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在队员们不时夹杂着英语、法语单词的表述中展现出来——

  “刚去当晚,营区外枪声不断!”医疗分队两次被当地人围攻 

  这是中国派驻刚果(金)第15批维和医疗分队。全队共有43名队员,主要来自兰州军区某联勤部,曾多次参加战地救护和抢险救灾的解放军第三医院是医疗队的主力。医院有16人经培训后加入医疗队,副院长史锋庆任维和医疗分队带队领导。

  医疗队于2012年11月27日从西安出发,12月5日首批人员抵达目的地——刚果(金)东部的南基伍省布卡武市。

  对于刚果(金)的形势,尽管来之前队员们已有所了解,但还是没有想到,危险在他们到达的当晚就来了!“当时,我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我还以为谁在放鞭炮呢!”医疗队总护士长王艳说,那时她心中疑惑,这可能是谁家过事,这里的风俗跟中国一样?后来才知道是打枪的声音。“紧急集合!”很快,带队副队长命令传来,大家迅速在院子集合。

  这时,营门口紧闭的大门被砸的啪啪响,还传来听不懂的大喊声。卫兵侦察后报告,营门外有几十个持枪军人!由于刚到,一时还分不清对方是什么人,有没有危险,所以大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关键时候,医疗队的领导挺身而出,打开大门——原来持枪军人是巴基斯坦维和人员,他们送来受重伤的法国商人。在10多分钟前,这名法国人在住处遭不名枪击,身上多处中枪……

  在随后的日子里,像这样的危险始终伴随在维和医疗分队的周围。“今年五一,当地反政府武装伏击巴基斯坦外出维和士兵,其中一名战士心脏部位中枪,我们抢救后没有救下来。”护士范宏兰说,“这不是演电影,这里是战地,生死就在身边!”

  医疗队除在营内接诊外,还常到各维和部队巡诊。当地武装组织较多,医疗队两次遭遇险情。

  一次是放射科医生刘少强外出执行任务,返回途中被当地武装人员围住了。幸亏他机智,乘乱脱身,跑到维和的中国工兵营房,后在工兵营战士护送下,他才回到医疗队。还有一次是今年5月的一天,医疗队领导带着2名医生出门巡诊,被黑人游行队伍拦了下来,人群中不少人举着枪,还有人用手拍打着汽车,向他们索要钱财……医疗队领导指着车上的医护标志,和拦劫人员不停地沟通着,同时汽车慢慢地向前挪动,三四个小时才脱困。

  “中国神医,good!”中西结合,3000贴膏药被抢光

  在南基伍省驻扎的维和部队较多,有巴基斯坦、埃及、乌拉圭、孟加拉、乌克兰等七国维和力量。虽然执行任务前,大家都进行过英语培训,但是一些官兵由于地域和口音原因,口语很不标准,因此也出现了不少趣事。

  按照规定,患者前来就诊时,应在翻译地陪同下前来。但病人住院后翻译归队,或病人单个来时,发音不准就导致交流较难。医生杨瑞金说,一次某国一位士兵因拉肚子前来就诊,医生问他病因,他说的英语没人能听懂。这位士兵就用手比画起来,先比画了一个方框,大家以为是电视机,后来又比画了一个圆盘转圈……想来想去,最后终于猜到是微波炉。原来这位患者是前一晚吃了微波炉里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第15批维和医疗分队承担着各国维和人员、防暴警察、联合国文职人员及当地雇员1.5万人的诊疗任务,任务非常繁重,然而医疗队只有43人,于是所有人都打破专业界限,身兼数职。杨瑞金是心内科医生,在医疗队负责心血管、呼吸和疟疾的诊治;赵明利原是内分泌科医生,到医疗队还兼治消化道方面的疾病;骨科医生乔林,除诊治跌打损伤外,还做了许多外科手术……

  解放军第三医院本来以手术和急救见长,然而按照联合国有关规定,他们所在的维和医疗分队被定性为二级医院,配备的设施特别少,只有B超、X光两种检查设备,并规定急重症病人必须送到机场用飞机转到三级医院治疗。但是现实中,常常有一些急重症病人根本来不及转院,如不及时救治,就会有生命危险。

  今年5月初的一天,下午5点多,巴基斯坦维和部队军医紧急送来一名重病战士。经医生诊断为胃穿孔,此病按联合国规定须送三级医院手术。但是晚上的飞机已停飞,只能等第二天早上的飞机。患者的病情无法拖到第二天,于是医疗队连夜给他做手术。主刀的是乔林,当用手术刀切开这名战士的肚子时,他肚子里全是黄色的液体,清除、缝合……经一夜抢救,患者终于转危为安。

  就是在这样类似国内乡镇医院的医疗条件下,8个月来,医疗队共做了大小49个手术,把病人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中西结合治疗,是此次维和医疗分队的一大创举。在离国前,医疗队准备了云南白药、抗病毒冲剂、丹参、速效救心丸、保和丸等中成药和清凉油、风油精以及治疗外伤的膏药。没想到这些药,在维和医疗中发挥了大作用:战士消化不好,保和丸吃下去,吃啥啥香;蚊子叮人又痛又痒,抹一滴风油精,立马就舒服了;最受欢迎的是膏药,驻地各国部队官兵在训练中扭伤腰、腿,一贴膏药贴上去,疼痛大减,从国内带去的 3000余贴膏药很快被抢光。于是,医疗队的名声在各维和部队中越传越神,官兵一见便伸出大拇指直呼:“中国神医,good!”

  当地艾滋病、霍乱、疟疾等疾病特别多,医疗人员在救治中,面临的危险也非常大。今年6月,医疗队接诊了一名黑人女雇员。这名妇女患有艾滋病,一名护士在输液时,不慎把使用过的针头扎在自己手上。医疗队立即让她口服抗艾滋病感染药,所幸一个月后检查没有发现异状,目前她仍在观察中!

  “想吃一碗可口的面条,很难!”远程视频时,抱着屏幕亲孩子

  在刚果(金)维和8个多月,医疗队最大的生活困难就是饮食问题。“想吃一碗可口的面条,太难了!”采访中,队员们笑着说。

  医疗队食材是由联合国集中供给,米也有,面也有,但面特别粗,只能做黑馍,不能做面条。菜主要是西兰花、菜花、青豆、西红柿等,由于海运过来时间比较长,解冻后便不成样子,吃起来也没啥味道。后来,部队从国内海运过来的挂面到了,但这些挂面非常稀罕,只做病号饭。于是啥时集体能吃顿西红柿鸡蛋面,队员们便觉得是在过年。

  就在这种情况下,队员们学做豆腐、生豆芽、做蛋糕,尽量改善生活。豆腐做出来没个样子,放在国内便宜卖恐怕都没人要,但大家吃得有滋有味,让维和的生活充满笑声。

  所以当医疗队返回宝鸡后,队员们好好过了把美食瘾。杨瑞金连吃了三天火锅,把亏欠的绿色菜吃回来;王艳、范宏兰、乔林等队员找面馆,吃扯面、面皮等,宝鸡美食成了队员们最想吃的佳肴。

  身处异国他乡,最思念的就是家人了。16名队员中,除两名90后外,多数人是上有老下有小,但家事丝毫没有影响维和的大事。去年12月份,医生赵明利的孩子得了过敏性紫癜和阑尾炎,赵明利知晓后非常焦急,但是职责所在没法回来。让他感动的是,没等他请求,三医院的领导主动在第一时间组织医疗专家给他的女儿进行诊治,并从西京医院请来医生会诊。经过20多天的治疗,女儿康复出院。

  医疗队有一个远程视频系统,用于重大疾病的远程诊疗。平时,大家跟家人的联系主要靠手机,今年正月,领导破例让队员用该系统跟家人见个面。这是出国后第一次看见家人,但是系统不给力,速度比较慢,双方说的话,前言对不上后语,不知所云。就这大家仍很激动,特别是女队员,也不顾屏幕干不干净,抱着一个劲地亲视频中的孩子。完了后,又躲在旁边抹眼泪。

  在维和的日子,队员们面对危险、困难,在奉献、在牺牲,也在成长。采访中,杨瑞金说,原先我们在生活中也常常抱怨,但是到了这里才发现,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这些人太可怜了。由于政局动荡不安,当地物资极度匮乏,商店里货物特别少,想买东西钱也花不出去。国内人人都有的手机、电脑,在这里都是富人才有的奢侈品;国内乡镇医院都能诊治的心脏病、糖尿病,在这里由于缺医少药,成为要人命的大病。“这次维和我们学会了感恩!”队员们说。

  “你们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维和医疗分队是各国部队的座上宾

  精湛的医术,良好的医德,医疗队很快便赢得各国部队及在刚组织的尊重,成为大家最欢迎的朋友。

  刚来那夜遭枪击的法国商人,经手术治疗后痊愈。为此,法国大使馆专门致电中国大使馆,对医疗队表示感谢。那名法国商人后来经常到医疗队看望大家,和队员们成了朋友。

  对于危重病人,按规定每天早晨要送到机场转运出去。由于医疗队离机场较远,所以每天早晨6点多便要起床出发。机场的军官知道中国医生这么早肯定没吃饭,故而每天早晨无论是谁值班,都要请中国医生去他们餐厅就餐,8个多月一次都没落下。

  维和部队医护人员热情、服务好、水平高,于是朋友越来越多。一些官兵看病时或病愈出院时,偷偷买来饼干等食物,塞给医护人员。就诊病人中,骨科和外科的患者较多,所以乔林医生的人缘格外好,经常受邀到一些部队做客,大家因此戏称他,“受到外国元首的待遇,维和期间,就他吃得最好!”

  王艳有次患病,在房间休养。医疗队中一名黑人女雇员几天没见王护士长,就问别人,他们没告诉她,只是说“王护士长生病了”。黑人女雇员没说什么,但过了一会儿,买了一篮水果让其他人转交给王艳。其实,这名雇员家里有四五个小孩,手头并不宽裕。

  赵明利接到的最好礼物,是一名叫奥格斯汀联合国雇员写的感谢信。奥格斯汀得了阑尾炎,这在当地是要命的大事。赵明利给其做了手术,很成功,因此奥格斯汀非常感激,专门正式地送来了感谢信。

  医疗队成了当地维和部队的座上嘉宾,他们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谢意。有一次,巴基斯坦营邀请中国维和医疗分队前去做客,巴方专门派了几十人组成车队护卫护送他们到营地,拿出咖喱鸡、油饼、奶茶、牛肉、鸡肉等精美食物招待医护人员。维和期间,国内有关部门前去慰问,好几个国家驻军听闻后,自发派出部队,为中国慰问团开道护卫……

  8月15日,医疗队如期圆满完成了维和医疗任务,准备返回。由于中国医疗队出色的表现,该队被联刚稳定团通令嘉奖。据悉,前后15批维和医疗分队中只有两批获此殊荣。 43名队员全部被联合国授予“和平荣誉勋章”。当夜,队员们坐着车往机场走时,当地黑人自发举着火把,敲着脸盆,流着泪唱歌送别,“我们的队长,我们的亲人,至此一别再无相见……”而这时,车内坐的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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