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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阳:我的家庭悲剧

作者:肖 阳 · 2010-05-24 来源:凯风网

  编者按:这是一篇用家人白骨蘸着家人的血泪写成的文章,它客观、公正、真实地反映了作者从一个健全的家庭到家破人亡的鲜活过程,作者家庭祖孙四代共6口人,只因一人痴迷法轮功,导致全家5人因她而患疾。其中,两人病危,两人病亡,一人病重,最后,只剩下一个7岁的小女孩。这个家还能过吗?为挽救这个法轮功痴迷者,全家两代人的积蓄全部花光,借债高达几十万元,并付出生命的代价;同事、亲人给她以温暖、关怀和全力救助,未果。最后她在弥留之际觉醒,但为时已晚。她本是一个健康、豁朗的人,因练功而遗弃工作,遗弃丈夫、儿子、孙女等家人,换来的是糖尿病、肾衰竭、心衰竭、脑梗塞和左右臂粉碎性骨折。该案例并非个案,而极具代表性。阅后令人震惊,令人心酸,令人感慨和愤怒。该文内容真实、细腻、深刻,无任何夸张和虚构,全部是作者本人的亲身经历。这个家庭的悲惨遭遇再次证明:李洪志不是什么“修炼”、“度人”主宰宇宙的大佛,而是利用精神控制法残害生灵的祸首。但愿此文的发表,像一颗春雷,唤醒善良人们的觉悟。

  妻子宋建英离开人世已经一年多了,可是她逝世前骨瘦如柴的身影还经常在我眼前闪动,她临终前对往事忏悔、对世间留恋的低语还在我耳边回荡,使我常常暗自垂泪、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日食4片舒乐安定尚不能安睡一夜。

  我在痛苦中回忆着辛酸的往事,几次提笔,几次放笔擦泪,在悲伤中思索着造成这一悲剧的原因,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祸起法轮功,李洪志编纂的《转法轮》及其后来的“最新经文”害死了我亲爱的妻子,给我整个家庭制造了一场大灾难。

  面对着妻子的冤魂和千百万个深受李洪志毒害的弱势群体及其家庭,我必须站出来控诉,讲清害死我爱妻的真相,揭露其“度人”、“造福”的谎言。

  墨写的谎言掩盖不了铁的事实。

  我的控诉就从我的家庭悲剧开始吧。

  我曾拥有幸福的家庭

  我家住石家庄市桥东区正东路电力局宿舍,同妻子宋建英从河北水利专科学校(中专)毕业后,于1972年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感情深厚毋庸置疑,婚后2年便有了独子肖威。通过近30年的努力,我们各自在事业上取得了丰收硕果。

  我本人先是在水利工作时爱好文学创作,后因努力调入文联成了专业作家,在1993年评定职称时被评聘为国家一级作家,并于1994年开始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1995年当选为石家庄市文联副主席、作协副主席,1996、2001年接连两次当选为出席全国第五、第六次作家代表大会的代表,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接见。1996年作为下基层体验生活的作家由市委派到桥东区兼任区委常委。

  宋建英由石家庄市电业局推荐并提供经费,1987、88两年先后两次到天津财经大学进修审计专业,取得了连博士毕业生都难以考取的注册审计师资格,之后被省电业局审计处借调协助工作,于1996年回市电业局工作。市电业局领导对其回局工作极为重视,准许其选择任何部门,在其选择到农电处信息科后,给其配备了当时最为先进价格昂贵的笔记本电脑和照相机以及复印机、打印机等办公用品。

  儿子肖威厌学,高中毕业时没有参加高考就报名参军了。在武警新疆石河子支队服役3年,受总队嘉奖1次,立3等功1次,顺利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97年,他复员回来,在工作安排上可选择市电业局和报考居委会主任。考虑到居委会主任享受副科级待遇及3年后可转为正式公务员的政策,我们在接到民政局通知他到电业局上班的通知后,建议他报考居委会主任。肖威听取了这一建议,以全市第十名的成绩取得了担任居委会主任资格,被分配到桥东区中山东路办事处担任居委会主任。可以这样说,孩子在22岁时就成了副科级干部。

  面对这种结果,妻子宋建英功不可没。她于1949年出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不但面目娇好,而且心地善良,性格开朗、耿直,曾被我的乡亲们称之为“爱笑的媳妇”。她是我的感情支柱,是我事业有成的坚强后盾。在我受“四人帮”反动路线迫害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之后,她置任何人的劝阻于不顾,果敢地和我结成了夫妻,使我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当时,我的父母及两妹一弟都是农民,家庭经济状态不好,我们两人的月薪都是34元,她自己只留9元用于吃喝和购买日常生活用品,剩余的25元交给我用于孝敬父母、补贴家用。对于学习、工作,她更为看重,只要我看中的书,不管经济多么拮据,她都会想方设法地弄钱给我买回来,其中包括她从并不算十分富裕的父母手中抠钱;对于工作上的事,她从不扯后腿,不管她自己有多大委屈,只要我去工作,她都不会阻拦。说到这里,我要说一件现代人根本不能接受的事:1975年,我在平山县最大的水利工程——柏坡渠工地担任城关工区主任,春节和身怀六甲的她回家乡,当时医院诊断她的预产期是正月初七。县委要求我们施工领导和民工都在正月初五上工地,面对这种情况我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则说:“你又不会接生,留在我身边没用,不要给领导添麻烦,安心上你的工地吧。你带的是全工地最大的工区,6个公社的5000多民工都听你的、看你的,你不去工地,让县委领导找谁替你?”于是,我在正月初五忐忑不安地从家乡鹿泉赶到了平山工地,次日就接到了妹妹打过去的电话,得知她于凌晨顺利地产下了儿子肖威。有这样的贤内助,我的工作和生活能不一帆风顺吗?结果,我在学校尚未给我彻底摘掉硬扣在头顶上的“现行反革命”帽子的1974年底,平山县委常委会就研究决定,鉴于我的突出表现,特批我于柏坡渠工地“火线”入党,并在全县干部思想革命化大会上做典型发言。1978年,身为平山县水利局领导的我突发奇想,要写小说了,她依然支持我。由于当时条件所限和我的工作特性,我们婚后一直没有宿舍,她住在工作单位的电力局办公室,我不是住工地就是住水利局办公室,哪年恰巧水利局盖了一点儿家属宿舍。她说:“我相信你的能力,小说准能写好。为了不影响你的创作,水利局的宿舍,咱们不要,免得我影响你。咱们再分居10年,实在不行了,到时候再说。”我听从了她的话,于1979年完成了处女作——长篇小说《在乱崖上》,几经修改于1981年由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接着于1982年又发表了中篇小说《丁字路口》。这时候,我们才结束了分居生活,住到了电力局宿舍。可是,好景不长,1984年底,当时的石家庄地区文联要调我去,告诉我一时解决不了宿舍。她则说:“去!到省会去,接触的作家多,肯定对你的创作有利。住房问题不就是个‘一时’嘛,咱们再豁出分居10年来。”在她的激励下,我于1985年进入了石家庄市的地区文联,创作水平得到了日益提高,在此后的10年中又执笔创作出版了8部长篇小说、报告文学;电影剧本《新中国第一大案》由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后,1993年在全国公映;同时还创作了多部、集电视剧投拍、公播,发表了多篇中短篇小说、报告文学,多次获得国家、省部级奖项。我们的分居生活在这次并不长,市电业局领导为照顾我们夫妻,于1985年夏就将宋建英调入局内。我们在1986年就从地委宿舍分到了一套3居室宿舍,儿子也随之离开乡下的奶奶和我们团聚了。

  大家不难看出,我的成就是我们家庭的重要标志,而我迈出的每一步都和妻子宋建英的支持、鼓励分不开的。我们夫妻之间的恩爱、家庭的幸福、美满、和谐是任何人都能想象到的。

  《转法轮》首先害了儿子

  1997年是我一生中最忙的一年。春天,中央文明委将石家庄市的中山东路命名为全国的文明路。我作为桥东区兼职常委与主管副书记、宣传部长负责该路的宣传,先后接待了50余家新闻单位的采访;同时还组织了自己编剧的2集电视剧《阳光行动》的拍摄,以参加省委组织的电视短剧大赛;接着又组织宣传中山东路精神文明建设单位的报告文学集《中山明珠》一书的创作、编辑、出版,准备向石家庄解放50周年献礼;其间又与中纪委、中国电视家学会签订了年底完成20集电视剧《权力的背后》文学剧本的合同。一个接着一个的任务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常住办公室,根本无暇过问家事。就在这一年夏天,法轮功病毒悄悄地侵入了我的家庭,很快吞噬了我的妻子宋建英,并且毁害了我的儿子肖威。

  我记得有一个晚上回家,宋建英说自己在晨练时于烈士陵园看到了一群修炼人,他们提倡的是释、道、儒3家合一的“真、善、忍”,自己想参加修炼。我想,古人讲究的是儒家治世、释道济世,宋建英除了业务知识较好外很少学习社会科学,对社会上的腐败现象深恶痛绝,常为之生气发牢骚,现今学一点儒、释、道方面的知识,可能对修身养性有好处,就没有说什么。我没有料到,11月底,我在陆军学院写完电视剧《权力的背后》回家后,听她说肖威离家出走了。震惊之余,我经过四处寻找,半夜找到了儿子,经询问方知:她每晚逼迫儿子听她念《转法轮》。儿子根本不信李洪志的歪理邪说,就以加班为由,昼夜不回家,以此回避回家后的争吵、责骂。

  我理解儿子,但是想不到法轮功会让他这样反感,决定看一看《转法轮》。我国文坛在1985年之后,掀起了一股“寻根热”。受潮流影响,我认真地阅读过一些儒、释、道著作,自信对各家学问还是懂一点的,拿起《转法轮》一看,不由地大吃一惊。这本书哪里是什么著作,纯粹是胡说八道,文理不通,病句连篇,基本的物理常识都弄错了。讲经讲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李洪志就是利用这个道理,有意识地改换了几个字,拼凑了一盘“杂拌”,以迷惑世人。法轮功如果算做一门功法的话,不过是古已有之的白莲教、一贯道之类的邪教祟功。一些人之所以迷信法轮功,是因为他们像宋建英一样对传统的儒、释、道毫无所知,被其“练功”“消业”、“上层次”“求圆满”“显真相”以躲避世界毁灭等大言所惑。至于李洪志本人,我观看了他的讲演录像后,得出的结论是中学没毕业、小学没学好,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理由是他在讲演时,声嘶力竭、摇头晃脑的丑态极像农村集市上常见的卖耗子药之辈;他连以讹传讹的成语都不懂,而是错误地念成了以讹传讹。一尊“大佛”出此怪语,岂不可笑?初中毕业生会犯此低级错误吗?遗憾的是痴迷于法轮功的人看不到这些,在你提出这些问题时还会遭到他们的责骂。

  我的妻子宋建英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多年的分居,她不知我读了多少书,就是共居一屋的日子,她也由于长期出外进修或审计,不知我在书房中学什么、写什么。因此,她自以为比我高明,一见我批评法轮功就与我争吵,并日益升级。我终于也像儿子一样厌倦了争吵,厌倦了这个家,以办公室为家了。

  儿子没有像我这样潇洒。他在最初躲避责骂的日子里就染上了“网瘾”,为这种与毒瘾相差无几的嗜好断送了前程,并且几乎为此丧命。

  丧失理智后的日子

  矛盾是无法回避的,终有必须解决的一天。

  1999年7月22日,非法组织法轮功被依法取缔。面对着他们四处捣乱的现实,我不能再回避了,决定回家劝说宋建英退出这一害人组织,此时才发现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不仅不听我劝说,反而趁我不注意偷偷跑出去给市电业局领导送什么公开信和法轮功材料,公然宣布脱离经努力多年才加入的共产党。

  电业局不惜重金和人力开始对她进行拯救,把她请进了设在正定的乒乓球训练基地,数十人轮流和她谈心,结果谁也说不服她。我想以亲情打动她,就前往乒乓球训练基地对她说,儿媳即将临盆了,你这个奶奶应该前往医院迎接第三代人的出生。她依旧不动心,说什么谁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谁是谁的奶奶。她在乒乓球训练基地住了近3个月,最后写出了一份假转化的材料回到了家里,一进家门就又不认帐了。电业局领导并未因此而放弃她,节假日都有领导陪着她到各县旅游点玩耍散心,2000年的春节就是由她所在的党支部书记一家陪着她在北海度过的。俗话说,石头都有暖热的时候。她却连石头都不如,一直没有被暖热过。面对着多少人牺牲自己和家人团聚的情景,她还大言不惭地说:“就要‘显真相’了,你们这些恶人要遭到报应、堕入地狱。”电业局的领导做到了仁至义尽,不仅不恼火,反而在这时候根据我们的住房情况分给了我们一套市中心的福利房,允许她边工作、边认识问题。

  她被李洪志“显真相”的谎言迷惑着,天天盼望着地球毁灭,自己升上天堂,别人堕入地狱,内心之恶毒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她对单位上的人还算是客气的,对于家人就没有这么“温柔”了。

  1999年秋天,我们在饭店设宴为她前往加拿大留学的大外甥女饯行。我和连襟劝说她放弃“显真相”的幻想时,她端起茶杯泼了我一身一脸茶水,吓得她的小外甥女嚎啕大哭。

  2001年正月初二,我们去给她姑母拜年,她又故伎重演。在老人好心好意地劝说她放弃法轮功时,见我帮腔,她理亏词穷地端起面前的一杯水又泼了我一身一脸。她的两个表妹见状,纷纷指责她说:“你这叫什么真、善、忍?我姐夫一直笑嘻嘻的,才是真正的真、善、忍哩。”“你有本事就和我姐夫离婚!”

  次日,我们到她的表姑家拜年,遇到了这两个表妹,人家看见我们就走。表姑夫是个1938年参加革命的老干部,见状询问原因。她再次胡说什么“五一”之前“显真相”,并信誓旦旦地要和老人“三击掌”,弄得一家子不愉快,从此和这两家断绝了来往。

  对于老人和我尚且如此,对于孩子们则更不用说了。在儿子婚后,我们就分开生活了,但是母子俩不能见面,见面就像仇人一样吵骂,言语之脏,令人难以转述。为此,我多次批评儿子,儿子则以她不像妈妈反驳,最后连我也不想见了。

  这一年的春节过后,为了证实李洪志预见的“显真相”正确性,她索性不上班了。电业局领导为了严肃劳动纪律,只好召开职工代表大会,根据有关规定,和她解除了劳动合同,但是并没有彻底抛弃她。

  至于她表妹们提出的与她离婚,我也曾经想过,但是想到了党与政府明确过不许把法轮功人员推向社会,想到了她过去的好处,就打消了这一念头。她与电业局取消劳动合同后,我又想到她失去了生活费用的来源,离婚无疑于置她于死地,就更不想这件事了。

  灾难全面降临

  宋建英没有看到李洪志预言的“显真相”惨状,自己却步步向另一个世界迈去。

  2002年秋,她被检查出患上了糖尿病。她痴迷于李洪志的“消业”谬论邪说,拒绝治疗,谁劝说她治疗,她和谁干架,弄得谁也没有办法。2005年冬天,我眼看着她瘦弱的连路也走不成了,硬把她送进了桥东区医院。她丧失了挣扎能力,不得不由我摆布。经过一个来月的治疗,她有了说话的力气,与负责她治疗的主治医生大吵了一场,拄着拐杖出院了,接着又回到了我的家乡鹿泉市。

  事实证明,这次住院治疗效果很好。她回到鹿泉市的农村老家后,不久就甩掉了拐杖。她并不认为这是科学治疗的成果,再次错误地觉得这是“消业”的结果,开始筹划挂羊头卖狗肉的把戏,想借传播国学的名义贩卖法轮功的货色,艰难之处在于资金。我们两个人在婚后的前10年里,她领到工资,除了留下一点生活费外,剩余的钱基本上全部交给我养家过日子。随着我的工资不断增长和经常得到稿酬,我就不要她的钱了,凭自己一人的收入养活全家。我知道她一向简朴,不会乱花钱,认为这些钱在谁手里也一样。我没有想到,她在痴迷上法轮功后,竟然把手中的钱大部用在了购买法轮功传播材料、器材上,还有一部分给了法轮功人员,到她与电业局解除劳动合同时竟然分文没有了,每个月以生活为名至少要我500元,回到家乡后则要1000元。坦率地说,她虽然花不完这些钱,但是剩余的也不够她办什么学习班。她只能还在我身上打主意,说要在家乡办一个班,让孩子们在业余时间学一点《论语》之类的东西。我问她什么叫“国学”,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就识破了她的阴谋,坚决反对。她不甘心,偷偷地瞒着我租借房屋场地,可是除了从我手里多抠一些钱外,再无它法弄钱,于是又想到了电业局。她在与电业局解除劳动合同时,为了证实即将“显真相”,拒绝办理手续。这时候,她想到了办理手续后可以得到一笔钱,用这笔钱缴纳了2002年之后的劳动保险,就能继续领取养老金,除此之外,还能剩下一些用于办班,就让儿子替她办了这一手续。儿子给她办妥后,她首先购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接着就开始了紧张活动,经常骑着电动三轮车到市内与一些法轮功死硬分子串联,同时筹备办班用品。

  2002年正月14日,儿媳燕子打来电话,说肖威患上了胰腺炎,正在省二院抢救。我正在家里陪伴年近9旬的老母与串亲戚的姨妈,她就先去了石家庄,在医院里鬼鬼祟祟地俯在肖威耳边说:“儿子,你没病,是在‘消业’,只要答应退出共产党,我给你办办手续,你就没事了。”正在被抢救的肖威口戴吸氧罩,不能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监控仪器的指针发生了激烈的晃动。燕子找她要钱,她说没有。燕子明知道她在与电业局办理完解除劳动合同和续交了养老保险后还有1万多元,见她不出,气得没有理睬她。

  我九旬的老母亲听说这事后,愤愤地说:“没见过这种做娘的,孩子有病就是有病,跟共产党有什么关系?整天说自己是修炼真、善、忍的,我看一点也不真,整天说瞎话,找你(指我)要钱,一个月1000块钱,怎么不够花?粮食有人(我的弟、妹)送,菜有人给,电费你掏,家里用的要你买,她把钱都用在哪儿了?孩子有病,她有钱不救,也能算善?回家一年多,今日个跟这个吵,明日个跟哪个嚷,我没见过她跟谁善过、跟谁忍过。”我知道母亲是多年的高血压病人,害怕她病情加重,紧忙安抚几句,把她托付给弟、妹们,我匆匆去了医院。在医院里,我发现医生治疗有问题,就把肖威转到了桥东区医院。经过近20天治疗,肖威痊愈出院,回家乡看望奶奶。

  我的母亲看到自己用奶粉喂养大的孙子回家,非常高兴,和我们又共同生活了20多天,于农历2月23日因不满儿媳练功,生气而逝了。农村的葬礼隆重,死后还有许多祭奠的习俗,其中一项是“烧七期纸”,即从老人逝世之日算起,每过7天祭奠1次,7个7天后叫“满七”或“断七”,算是丧事结束。“断七”之日,弟兄们到老人坟上祭奠后,按照习俗是应该聚会一番的。母亲是在我家走的,我觉得理所应当地由我负责这次聚会。宋建英嫌麻烦,在母亲逝世的当夜,就说有病被她妹妹接走了,到了母亲“断七”之日还要走。

  我想到弟、妹们一直怀疑她在我母亲逝世之夜的病是假装的,也不愿意看见她,就让她走了。那天中午,兄弟姐妹相聚过后,我接到了她妹妹的电话,得知她到石家庄后与法轮功死硬分子串联时出了车祸,便匆忙赶到石家庄市第二医院看望她。我在医院听说:她的电动三轮车是被一辆汽车撞翻的,她的两臂有3处骨折。交警赶到现场时,发现她处于昏迷状态,只好打开她随身携带的挎包寻找有无亲属信息,结果发现她的挎包里除了装满法轮功的光盘、传单外,只有她妹妹的电话,就一边通知她妹妹,一边送往医院抢救。我看到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期,就劝说她听从医生的话,安心治疗。她却坚持不治疗,要回家。我劝说了将近2小时,不见她回心转意,一怒之下要离开。同一病房的病人与护理人员见状,急忙拉住我,让我到楼下等候一会儿,看他们劝说一番的结果。半小时过后,他们告诉我,她同意治疗了,不过在我来之前她已经办了出院手续,要想继续治疗尚需重新办理住院手续。我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两臂3处骨折的人是无法做到生活自理的,怎么问也不问就私自办理出院手续呢?生气归生气,事情还得实事求是地做,我只好找到医生,央求人家继续收留下她,进行治疗。医院重新收留了她,在做全面检查时发现她的糖尿病已经接近晚期了,必须进内科边治疗糖尿病边治疗骨折。为了治好她的糖尿病,医院尽了最大努力,把退休的专家都请了回来,天天会诊。她则毫不领情,天天与专家争吵,坚持自己根本没有糖尿病,日益消瘦是师父在为自己“消业”。医生除了批评她不讲科学之外,不理睬她的谬论,坚持为她治疗。

  宋建英在医院里治疗了一个月后的一天,儿媳打电话告诉我,肖威的胰腺炎又犯了,已到省四院急救室。

  说到这里,我想有必要说一说胰腺炎了。听医生说,胰腺炎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病,起因主要是暴饮暴食。胰腺是帮助消化的,与胃相连,在胃液中出现过量的胃酸时,会自动地喷一点碱性很强的液体与胃酸中和,达到消化的平衡,暴饮暴食尤其是大量喝酒吃肥肉就会影响胰腺的功能而发炎。这种病就是治好了,饮食稍有不慎就会重犯。我儿子肖威患病证明了医生的说法,追根溯源就又追到了宋建英强迫其修炼法轮功上。我已经说过,因当年宋建英跟着李洪志胡来,引发儿子出走并染上了“网瘾”。“网瘾”是一种不亚于“毒瘾”的精神疾病,肖威在成家有了女儿后都难以摆脱这种嗜好。他经常在网吧中一连沉湎数日、不吃不喝,出来后必然大吃大喝一顿,长期下去已经坐下了病根。2007年春节,他去唐山看望常年不见的岳父一家,受到大鱼大肉及美酒招待是必然的,正是这些酒肉诱发了潜藏的胰腺炎的爆发。他在桥东区医院痊愈后,身体已非常虚弱,这天就吃了一根冰棍就犯病了,而且来势凶猛。

  我赶到省四院急救室后,听医生说先交40万元押金、还不能保证救活后,吓了一跳。按常人看,40万元对我来说,不应该是大事。妻子宋建英在收入较高的电业局工作了一辈子,我又属于高级专家,岂能没钱?我在前边的讲述中,其实已经说清了,在宋建英痴迷于法轮功后,全家就靠我一个人的收入过活。我个人受其牵连,无心创作,基本上没有拿过稿酬,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拿不出这些钱,只好又把肖威弄到收费较低的桥东区医院。这个医院的专家毕竟稍逊于省四院,治疗了两个多月,最后还得让我们想法送他到省四院。

  在这两个多月中,一家人两人同时住院,除了我和儿媳在省四院和市二院两边跑之外,还请了3个能腾出身来的年轻人照顾肖威,请了一个护工照顾宋建英。我自己一边遵照医生嘱咐寻找当时急缺的人血白蛋白,一边筹措治疗资金,烦闷时就借酒浇愁。我边喝酒边想家庭怎么会成为这样,如果宋建英不痴迷于法轮功,那么在1999年至2007年之间起码有百万元的收入,这是电业局同志所说的;宋建英就是不拿电业局的钱,仅凭一个注册审计师资格,收入也不会小于此数;有这些钱,我还愁什么?如果宋建英不强迫儿子修炼法轮功,使他没有逆反心理……我想了许多,经常在半夜里端着酒杯放声大哭,宣泄心头的苦闷。我知道这样做的恶果,可是又忍不住这样做,当时就曾对宋建英说:“你们都出院后,我就该进来了。”

  我不幸言中了。2007年9月27日,肖威在宋建英出院后不久也出院了。10月1日,我受朋友邀请到平山县温塘玩耍4天,5日回家后便肚子疼。我以为着凉了,就硬抗到10月8日才到医院诊治,经检查方知也是胰腺炎。宋建英说这是天意,我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我的理由是:自从宋建英迷恋上法轮功后,我就一直不痛快,每天酗酒。用桥东区同志的话说,我是每天画着圈进区委大院的。10年酗酒之后,我又在她们母子得病后借酒消愁,在精神放松后又酗酒数日,我不得胰腺炎才怪呢。

  我在石家庄市第二医院治疗了整整10天,就经医生批准出院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灾难过去了,更大的灾难还在后边。肖威是带着糖尿病、疝气等后遗症出院的;我出院只是制止住了胰腺上的炎症,还有胰腺发炎时渗透出的胰腺液残留在腹腔内,需要靠胰腺吸收回去;宋建英则是自己坚持不治疗而出院的,骨折已经疗好,糖尿病却是只是得到了暂时缓解。我当时和全家开玩笑说:“一家4口半人(孙女7岁算做半个人),只有1个半好人。”

  肖威则说:“只有半个好人。”经细问方知:他的妻子因为忙于照顾一家人也得病了。

  这次的灾难是先从我身上体现出来的。在出院8个月后的2008年6月,我到石家庄市办事,感到肚子疼后,就近进了市中医院,初步诊断为胰腺炎复发。我相信市二院,3天后转入进行检查,结果是渗入腹腔的腺液被胰腺吸附在壁上形成了囊肿,需要手术治疗。这时候,宋建英的糖尿病也开始恶化,两腿肿胀地难以下地了,肖威也还需人护理。我考虑到无人照料宋建英,和医生商量暂不进行手术,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得到了医生同意。于是,我白天在医院输液治疗,晚上不管刮风下雨都回家照顾她,结果在一个雨夜回家后次日就感到了腿疼。当时,我估计是风湿所致,没有在意,后来才知道那是股骨头坏死的征兆。经过20余天的治疗,我出院了,让宋建英住院检查治疗。她说:“没时间了,很快就要显真相,我得抓紧时间修炼。”我根本不在乎这种邪说,坚持要送她住院,表示她不住院就不再管她。她思考了一阵子后同意接受我的意见,不过要住中医院。我立即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她把桥东区医院、市二院的医生都得罪下了,怎么好意思再去找人家?

  遵照宋建英的意愿,我把她送进了市中医院。市中医院连检查带治疗,让她住了一个来月,最后建议我们送她到省四院住院检查。9月初,我们把她送进省四院不几天,我的胰腺炎再次复发,检查结果是囊肿在增大,必须马上手术。面对这一结果,我处于了两难境界,我已得知宋建英在省四院检查的初步结果是糖尿病后期带来的肾衰竭、心衰竭、脑梗塞并萎缩,还在检查的是肺部有无癌变。我不知她何时离我而去,想陪伴她走完人生这最后几步,可是这胰腺囊肿的手术不能再拖下去了,怎么办?我思索着,选择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市二院的医生很体谅我的心情,建议我不妨采用穿刺手术试试,并告诉我:这种手术非常简单,在b超的照射下,利用大号注射器穿刺到囊肿上,把囊肿中的液体抽出来,再注射上一种封住液体渗出的药就行了。

  我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意见,在手术后很快出院了。几乎与此同时,宋建英在省四院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除了上述病情外,发现了异形细胞,已无药可治,生命最多还有半年。

  我们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商定谁也不告诉她真相,还送她到中医院,希望出现中医解决西医难以解决的奇迹。她在这时候彷佛明白了生命的珍贵,没有坚持不治疗,再次住进了市中医院。

  最后的忏悔

  宋建英住进中医院后再也没能出来。

  在她离世前,我十分想见到她,可是没有做到。她住进中医院的第二天,我的胰腺炎重犯,检查结果是穿刺过的两个囊肿再次长了出来,必须采用手术治疗。我得知市二院要从外边请专家来的消息后,想与其这样不如直接住省四院,就找人联系住了进去。12月12日,我在省四院做完了手术,年底才出院,刀口则需要靠静养愈合。

  静养期间,侍候她的儿媳告诉我:妈妈后悔了,哭着对姨妈说她对不住你,拖累了你,影响了你的前途,还拖累了全家。这一切都是因为上了李洪志的当。

  有她这几句话,我觉得已经够了,想着我们共同走过的40年人生路,想起她年轻时活泼、爽朗、美丽的样子,再想想她现在病入膏肓的状态,哽咽着流下了眼泪。

  2009年1月25日,是农历的大年30,我觉得她快走到人生的尽头了,决定让她高高兴兴地走下去,接她回来与全家人过最后一个年。在经过医生同意后,孩子们在除夕夜把她接了回来。

  她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是孩子门背上楼的,神态也显得有点`迟钝,回家后抱住孙女连声叫着“宝宝”,此外再无话说。

  我指着我和儿子特意购置的彩灯问她:“好看不好看?”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有气无力地说:“真好看!过年真好,人间真好。我不想回医院了。”

  “不行!你得听医生的!”

  “听你的!以后全听你的。”

  听到这话,我默默地点点头,起身到书房里擦拭眼泪。在她痴迷法轮功的12年里,我一直在等她这句话,为这句话争吵了无数次,现在她主动说了出来,还需要再说什么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句“以后全听你的”还不是对自己的过去进行否定吗?

  我独自呆了一会儿,返回去陪她看春节联欢晚会,看到她也流泪了。她看见我坐下,慌忙擦掉泪水,张嘴想说话。我连连摆手说:“大过年的,咱们什么也不说了,高高兴兴地过年吧。孩子们哩?”她说:“不要管他们,为了我,都累坏了。”听着她着微弱的声音,我的鼻子不由地又是一酸,眼圈红了,在心里说:“真难得!自从迷上‘法轮功’后,她什么时候替别人着想过?在儿媳的产床前,在儿子的病榻前,在9旬老母临终前,她要是有这么一句话该有多好?这不是另一种忏悔吗?”

  她见我迟疑不语,又说:“我饿了,能给我做一碗挂面汤呗?”

  “该做年夜饭了。”我愣了一下说,“肖威,做年夜饭。”

  “哎——何必呢?”她叹息了一声说,“我真想喝一碗你做的挂面汤,哪种放几片白菜叶的。”

  “好!我马上给你做。”我含泪给她煮了一碗挂面汤,心里却明白,她哪里是要挂面汤,分明是在忆起了过去的幸福日子!

  这一夜,我们两人都没有睡觉,我给她煮了3次挂面汤。她是吃了就吐,吐了又要吃,闲下来就两眼看着我,电视纯粹是个摆设。清晨4点,儿媳起来开始煮饺子,儿子到楼下放花炮。她让我搀扶着走到窗口观看,面对着家家户户的烟花,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饺子熟了,她由我搀扶到餐桌前,说:“真不好意思,光想让你搀着我,忘了你也是个病人。”

  我心里热热地给她面前的小盘里挟了5个饺子。她连声叫着“好吃”把饺子吃完了,说:“五更里的饺子就是好吃,可惜我又饱了。”

  吃过饺子,她坐着打了个盹儿,就到了8点,本家侄子按照约定把车开到了楼下,上楼背她到车前,和儿子一起把她抬上了汽车。她流着泪对我说:“人世间真好,过年真好,在家里真好。快点让我出院吧,每天近千块钱的消费,千万不要把你压倒,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呢。”

  我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挥手让侄子把车开走了。眼看着汽车消失,我的心情格外沉重。从她这两句重复说过的话里,我看到了她对生活的热爱、对人世的留恋、对家庭的亲情、对过去所犯错误的懊悔,真希望过去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期盼她早日康复。然而,客观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的,她在正月初三中午,还是在病床上走了,走时恰逢本命年,尚不满60周岁。

  她的生命是被李洪志“消业”、“显真相”的歪理邪说夺去的。

  她是带着对李洪志的愤恨与自己的悔悟而去的。

  她是带着对亲人的歉疚而去的。

  正月初七,我不顾家人的劝阻,手扶胸前隐隐作疼的刀口去火葬场为她送行。她妹妹问我:“刀口疼了?”“不是!”我回答她说,“是心里疼。”她妹妹又问:“她说要向你忏悔的,说了没有?”“无需言语。”我苦笑着说,“行为能证明一切。”“哎——”她叹息了一声说,“让我姐自己认错真难。不过,你总算解脱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按照常人的看法,宋建英在和电业局解除劳动合同后就没了医保,在医院里住一天,我就得付出几百元的代价,她的去世对我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脱。倘若没有她这晚到的忏悔,我也许会把此事看成解脱,可是她偏偏进行了忏悔,我还会有解脱感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而改,善莫大焉。”我会对一个已经知错并且开始改正的人痛恨吗?不,她留给我的只是伤痛,留给我的只是无穷的思念。我应该痛恨的是把她引向邪路的人,应该痛恨的应该是毁灭了无数家庭、夺去了多少无辜生命的罪魁祸首李洪志。

  我怀着这种心情走过了这一年,所幸的是已经残破的家庭有了转机。我本人因悲痛酗酒造成的股骨头坏死得到了良好治疗,身体非常健康。我的儿子肖威与他的妻子在经销一种保健产品的同时,自己首先试用了这种产品,胰腺炎所造成的后遗症得到了控制,身体日见好转。此时此刻,我多么想让妻子醒来看看这一切,让她看到真正的科技力量,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李洪志的精神欺骗性和对人类的毒害性。我认为李洪志并不是修炼度人的宇宙大佛,而是用精神控制法残害活人的间接杀人犯。

  我从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妻子宋建英能够看到我们一家这一年的变化,只是希望:

  一切知识分子要牢记并深刻领会温家宝总理在今年与“北大”学子共度“五四”青年节时所讲过的一句话:“学文科的要懂一些理工知识,学理工的要学一点文史知识。”要以此讲话精神学习,使自己成为一个知识丰富的学者,能够随时识破李洪志之流的歪理邪说,不仅不上当,而且要与其斗争到底。

  一切尚且迷恋法轮功的人应该从我们的家庭悲剧中汲取教训,想一想我妻子宋建英离世前的所说的“人世间真好,过年真好,在家里真好”,尽快对真正关爱你的人说一句“今后听你的”,脱离邪教法轮功而回到亲人身边,回归到正常社会生活中来。

 

【责任编辑:辛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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