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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梦(连载之四)

作者:丹 琳 · 2006-10-11 来源:凯风网

  五  想靠“超常功能”逃跑

  这天晚上,我被送到了北京市某辖区派出所。到了派出所,我仍然拒不报姓名和地址,李洪志的“经文”像一道紧箍咒,时时控制着我;“明慧网”上的文章像一道道幽灵在我面前闪来闪去,加重了我和警察的对立情绪。警察让我向东,我偏要向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警察让我签字,我不签。警察无奈,恳求我说:“你不愿签你的名我不强迫你,那你就签个‘大法弟子’吧。”一听说写“大法弟子”,我的虚荣心顿时膨胀起来,觉得自己好像一写下这几个字,身份就比不修炼的“常人”不知高出了多少倍。所以我飘飘然地签字并按了手印。

  在讯问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欺骗警察,恐吓污辱警察:“我们都是好人,是修真善忍的,将来要修成佛道神。你们不让练功,抓大法弟子,这是破坏法的行为,我们师父说了,破坏大法的坏人都将在这场魔(李洪志原词如此)难过后被淘汰掉,被神销毁。你们必须赶快无条件释放大法弟子。”警察问我:“你说你们是好人,是修‘真善忍’的,表现在什么地方?”我说:“我们说真话,办真事,做真人。”警察说:“既然你说真话,办真事,那我问你姓名地址你怎么不说呀?”一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其实我知道我说的全是假话,做的都是欺骗人的事。我本来是大学毕业,却说自己高中毕业。我本来身体很好,为了能找个理由让警察放我,我故意装病倒在地上。到了派出所之后,我一直在想着各种办法让警察把我放走,企图逃避法律惩罚。来北京前,曾看见“明慧网”上有一份材料说,有个女“大法弟子”去北京“正法”,被送到派出所后,警察问她姓名地址,她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笑。警察以为她是个神经病,就把她放走了。所以一开始,我也学着她的样子,但没有骗得了警察。看着窗外天色已晚,夜幕即将降临,我的心中万般焦急,求“法身保护”也无济于事。灵机一动,何不装病呢?于是闭上了眼睛,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慢慢向地上滑去。警察见状,赶忙让人抬来一个床垫,把我放在上面,说道:“可能是心理紧张造成的,快把她送往医院吧!”听说把我送医院,并不是放走我,我只好收起了自己的把戏。然后借此威胁警察说:“我小时候闹过休克,万一旧病复发,你们就得偿我的命。”警察赶快找来一个小女孩儿照顾我,给我倒水喂药。而我却给他们打在一边。他们丝毫也不计较,仍然对我嘘寒问暖,百般关心。警察从我的眼神里早已看出我的狡猾和不诚实,他生气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你们练‘法轮功’的是好人,可你知道你们干的都是什么事吗?今天,我想你肯定亲眼看见发生在天安门广场的事了,那是好人所为吗?还说什么‘真善忍’,‘做好人’,鬼才信呢!”我听后,不仅没有半点愧疚,反而不讲理地说:“谁让政府取缔法轮功!这么好的大法不让我们修炼,我们就得正法!这不怨我们,要怨就怨政府去。”“你……”警察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却自鸣得意。那时候,我们这些“法轮功”痴迷者在李洪志“经文”的蛊惑和“明慧网”的煽动下,像着了魔一样涌进北京去进行所谓的“正法”。工人不上班,农民不种地,教师不教学,学生不上课。有的放下领导或科研工作,有的扔下几个月的还在吃奶的孩子,有的撇下重病在床的老人。无视单位纪律,无视国家形象,严重地扰乱了社会秩序,给家庭带来了严重的灾难,也给国家经济的发展造成了损失。因为我们这些人进京时都是瞒着家里,瞒着单位,进京后也不报姓名,为了对我们负责,让我们的亲人能早日得知我们的下落,派出所对我们这些不报姓名的人要照相发回各地派出所进行查找。可我却拒不配合他们。我看见几个人带着照相机来了,就趁势滚到地上不起来。他们好言相劝,我就是赖着不起。他们没办法,只好将我扶到椅子上。我闭着眼睛,咧着嘴,我那丑陋的形象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

  夜里,我和另一个来北京的“法轮功”痴迷者关在一起。通过交谈,我了解到,她的孩子才三个月,正在吃奶。看了李洪志鼓动来北京“正法”的“经文”,她在家里再也呆不住了。当时和她一块儿练功的有好几个人去北京了。丈夫在一家乡镇企业上班,因怕她也去北京,就从单位请了假在家专门守着她。半夜趁孩子和丈夫睡着了,她偷偷地跑了出来。怕丈夫发现了追上来,所以不敢走大路,从高低不平的田野里斜穿过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几十里路才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到北京的车票。由于孩子正在吃奶,她的乳房胀疼得难受,她咬着牙,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滴。我问她是不很疼?她说没事,这是师父看她坚定“大法”而在给她“消业”。后来,我们就秘密地商量着怎样逃跑。我们俩幻想用“超常”的“功能”打开锁子,幻想着能够出现所谓的奇迹,让李洪志的“法身”把我们救出去。我们偷练起功来,希望通过练“金刚排山”一下子把墙推倒,或者把门掀开,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尽管我们虔诚的几近痴愚,使尽浑身解数,幻想的奇迹始终也没有出现。我又拿出我从家里带来的钥匙妄图打开锁子,但仍然是一场黄粱美梦。后来,我们就各自想各自的办法。那个功友装死,忽然“不省人事”了。我就大喊:“出人命了!”警察们听到喊声,纷纷跑来。她装得还很像,一点儿也不出气了,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警察见状,急得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其中一位说:“好好的咱们也没动她一指头,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也不知道她家地址,怎么办呢?”另一位警察说:“也许是突发性心脏病,咱们赶快向上级汇报。”这时,另一位领教过‘法轮功’痴迷者狡诈手段的警察说:“你们先别急,让我看看。”他冷静地蹲下察看,一眼就看出她是在装死。于是他故意说道:“既然人死了,放在这儿怪吓人的,咱们把她送到医院太平间吧。”功友一听说把她送到太平间,吓得浑身一激凌,不由地睁开了眼睛。警察说:“这不是还活着吗?”我赶忙说:“刚才她可能是昏迷过去了。你们赶快放她走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能负得起责任吗?”警察说:“越是这样越不能放走,我们得给她看病,要对她负责!”

  后来,警察把她转移到了另一间屋子里,派专人观察她的情况。让一个因涉嫌违法犯罪被拘留的小女孩儿和我作伴。不一会儿,我又开始装病,幻想着他们如果转移我的时候,我就伺机逃跑。我故意浑身哆嗦,“不省人事”。小女孩儿赶快叫来了警察,所有值班的警察都来到了我这里。他们认为我是被刚才那个装死的功友吓得休克了,要带我去医院。我断然拒绝。他们就打了120急救电话。由于我是装病,心里非常清醒,不时睁开眼偷偷地看他们,我看着他们一副副焦急的面孔,看着他们为了我的事跑来跑去匆忙的身影,内心不仅没有感到不安,反而觉得这是对他们破坏“大法”的惩罚,心里偷偷地冷笑着。不一会儿,120急救人员来了,医生拿出听诊器为我检查,还给我做了心电图,结果发现一切正常,认为我是由于紧张所致。劳累了一天的警察折腾了大半夜,在得知我没事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着他们疲惫的身影,我没有半点自责和愧疚,心里还非常恨他们没把我放走。第二天,警察用心理战术,趁我不注意问了一句:“你是从哪来的?”我说出了我的姓名和地址。他们给我端来了蒜薹炒肉、火腿肠和烙饼。我怕他们在饭里给我下了迷魂药,又怕自己“失德”,冷冷地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当时,他们确实为我们付出了很多。而我们根本不承认这一切,一点儿也不领会他们的真情,处处把他们看成是破坏大法的“魔”,对他们攻击、戏弄,看着他们越忙碌,心里越觉得痛快。他们越不能休息,越劳累,越不能痛痛快快地过节假日,我们心里就越觉得高兴。实际上已是一种变态的报复心理。

  六  想象中的“恶警”公安局长却和蔼可亲

  去北京之前,我曾听去过北京“正法”的“法轮功”痴迷者说,驻京办那个公安局长非常的“恶”,脸上全是黑气,早晚要被“销毁”。所以,我就在心中给他画了一幅恶魔的画像。这几年,由于受一些不客观的谣言的影响,再加上“明慧网”的造谣煽动,我对公安干警的印象早已失去了孩童时期的崇拜,而变得不屑一顾。如果不是亲自和他们接触,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们坚强刚毅的外表下,竟然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充满人情味。

  第二天的下午,我被送到了驻京办。晚上,他们让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一位干练的中年男人问我想吃什么饭。我摇摇头说不想吃饭,他就上楼去了。我一直在用愤怒的目光搜寻着那位“恶魔”般的公安局长,想发“正念”除去他背后的“邪恶”。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干练的中年人正是公安局长。我告诉驻京办的服务员说:“请你们打电话叫他们局长下来,我想和他谈谈。”这时,一位戴眼镜的公安干警给我送来了一串葡萄,他说:“这是我们局长让我给你送来的,吃吧。”我心想,他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于是拒绝道:“赶快拿走,我才不吃你们的东西呢!你们局长在哪儿,我想和他谈谈。”小伙子说:“局长现在有事,咱们先谈谈吧。”我问他:“你干过迫害大法弟子的事吗?”小伙子幽默地说:“怎么,像‘明慧网’上说的恶警吗?”我不好意思地说:“不太像。”小伙子说:“所以呢,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要自己用眼睛好好看看,自己动脑筋多想想。你也是个有知识的人,怎么这么冲动,也来干这傻事?”我说:“我干的是宇宙中最神圣的事,我是来正法的。”小伙子说:“你正什么法?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参与政治吗?去天安门广场又喊口号,又打条幅,那是干什么?”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又说:“不管孩子,不管老人,不上班,不种地,一趟趟地往北京跑,除了给家里增添麻烦和痛苦,给国家带来混乱以外,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如果你们真是好人,国家不会冤枉你们,老百姓的眼光亮着呢。你们不是讲修去‘名利情’吗?怎么还争得这么厉害?”我说:“我们是要修去名利情,但是这不是争名,是在维护大法。”他和蔼地说:“其实你们这些人也都是善良的人,只是一时被蒙蔽,不明真相。哎,回家好好过日子吧,折腾个啥劲儿呢?家里过日子容易吗?哪能经得起你们这样折腾。”他的温和与善良,反倒使我觉得无话可说了。正在这时,那位干练的中年男子下了楼,小伙子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局长。”我毫不礼貌地向局长喊道:“你过来一下,我想和你谈谈。”局长笑眯眯地向我走来。我说:“我孩子还小,你们赶快放我回家。”局长叹了一口气说:“你有孩子,你有家,你想回家,难道我们就没孩子没家吗?难道我们就不想家吗?可是因为你们整天往北京跑,滋事捣乱,弄得我们几个月也回不了一趟家。”他指着那个年轻警察,语气激动起来:“你说,他爱人怀孕,不需要他照顾吗?可他已经四个月没回一趟家了,他爱人急不急?这都是谁造成的?本来,我们这些干警们难得有个休息日,可你们倒好,越是节假日,你们折腾得越欢。自从你们‘法轮功’开始闹事以来,我们驻京办没有一个人能团团圆圆地过一个春节,连一个礼拜天都没有休过。”我说:“那能怨我们吗?谁让国家取缔法轮功呢?要不然我们才不来北京呢!”局长依然心平气和地说:“国家为什么取缔‘法轮功’呢?你想过吗?”我蛮不讲理地说:“因为你们不明真相,被另外空间的魔控制了,不分正邪。我们出来就是向众生讲清真相的。你坐下,我要和你好好讲讲真相。”局长笑眯眯地坐下:“讲什么真相?是不是要教训我善待‘大法弟子’?”看着他的表情,听了他的话,我又想起了传说中的公安局长的形象,难道眼前这个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的中年男子就是传说中凶神恶煞般的公安局长吗?如果这样的人被“销毁”掉,还真有点可惜呢。我真想救他,可他抓了大法弟子,造了多少“业”啊!唉,不管他多么善良,只要他破坏“法”,那就是伪善,就是“魔”,就该“销毁”。

  七  我在派出所写了一封遗书

  从北京回来之后,我被送进街道派出所。以前我看“明慧网”上的材料,说派出所的警察怎样逼供和毒打“法轮功”练习者,心中对他们充满了敌意。可当我进来之后,我才发现并非如此。这里的警察对我很和蔼,在讯问我的过程中,没有逼供,没有谩骂,没有殴打,而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从我家里搜出了很多“法轮功”的书籍、李洪志“讲法”的录音带、录像带,还有“经文”以及“明慧网”上的材料。他们问我“法轮功”的书籍是从哪儿买来的,家里的非法材料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怕破坏“大法”,拒不讲实话,我说书是我从一个小书摊上买的,材料是有人从门缝给塞进来的。警察说:“奇怪,一问你们材料是从哪儿来的,你们就说是从门缝塞进来的,怎么就没人到我家门缝去塞呢?像你们这样成批地塞咱可是没见过。你们这些练‘法轮功’的怎么说的都一样呢?如出一辙,是谁教你们这么做的?”我当然不肯说出“明慧网”和李洪志,也不肯说出其他功友的名字,一口咬定自己说的是实话。其实我的心里也在敲小鼓,我知道我说的都是假话,根本做不到“真善忍”,不禁对李洪志和“法轮功”产生了怀疑。但我马上又想起李洪志的话:“如果脑子子里反映出怀疑大法、不相信大法或骂老师,骂大法,那就是思想业在作怪,要马上抵制它,排除它!”本来怀疑对了,但在李洪志的控制下,我不敢坚定自己正确的想法,就编了各种各样的谎言欺骗警察。他们早已看出我是在说谎,耐心地对我进行说服教育。可我依然如顽石般拒不认罪,说道:“告诉你们,要打要罚我都不怕,打死我也不会把实情告诉你们。”警察说:“我们一下都不会打你,你总会有明白的那一天。我们无非是想让你早点儿明白,不要为此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10月的天气,屋里有些凉,正是晒太阳的好时候。负责我的案情的警察就让我和看守人员坐在一起,还嘱咐看守人员,对我灵活掌握,可以让我出来晒晒太阳。还说,我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帮我去买。一次,我突然头晕呕吐,惊动了很多警察。他们赶忙为我找来了药品,由于受“法轮功”的毒害,我拒不服用。他们就让我坐在一把藤椅上歇息。而我根本不领他们的好意,翘着二郎腿,手一挥,威胁他们说:“你们赶紧把我爱人叫来,不然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负得起责吗?”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一位警察实在看不过眼去,不满地说:“你看她这个架势,像有功似的,太自高自大了!”即便如此,他们也并没计较,赶忙为我叫来了我爱人。我爱人来了,我却提出要和他离婚,并写了一份离婚申请书,让我爱人在上面签字。我说:“反正我很快就要圆满了,我也不想耽误你。你在上面签个字,离了婚你可以再找一个。不过,要对孩子好点儿。”我爱人被激怒了:“怎么,你以为我不敢签啊?签就签!”我爱人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笔。警察见状一把夺过我爱人手中的笔:“算了,算了,别跟她一样。”他又回头对我说:“你看你爱人对你多好。你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他还每天来看你,顿顿给你送饭。人家不埋怨你吧,你还要跟人家离婚。快别说傻话了。”警察后又开玩笑地说:“你还惦记着孩子,‘情’还没修完,上不了天,还是好好过日子吧。”我爱人说:“我看你这态度,早晚得被劳教。你要跟我离了婚,从劳教所回来后去哪儿?”我说:“还用得着你给我操心啊?过不了两三个月,我们就圆满了。你好好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归宿吧,不把你淘汰掉就是万幸了。”我爱人说:“‘圆满’?真是可笑。如果我真跟你离了婚,你又不转化,劳教回来你身无分文,无家可归,李洪志许诺给你们的‘圆满’又根本不存在,你的结局不是崩溃就是自杀。”我赌气地嚷道:“你一个常人懂什么?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我们师父说了,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圆满飞升,让你们这些不信神的人看看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给人类社会留下一次深刻的教训!”我爱人说:“那好,我还真有眼福了,没想到今生今世竟然能看到千百年来人们流传的‘神’是什么样子了。”此时,我仿佛真的成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神,微闭着眼睛说道:“就你这种心态,等我们飞升的时候,你说不定就被销毁了。”警察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修成神了还不保护保护你丈夫?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神难道就那么心狠吗?”我说:“你们常人知道什么!有这个情你就永远修不上去。要想修成佛道神,就谁也不能管,等我修成了,再去度他。”警察问我:“他‘销毁’了,你还怎么‘度’他呢?”我无话可说了。

  爱人一次次的努力无法使我从噩梦中惊醒,他就想了一计,把孩子带来,期望以母子连心的感情唤起我沉睡的母爱。孩子来到警察办公室的门口,哭着无论如何也不进屋。警察让他进来,他哭着说:“妈妈被抓起来了,妈妈是坏人,我不愿意见妈妈。”警察为了消除孩子的不安,说道:“你妈妈没被抓起来,这不,叔叔在这儿和你妈妈谈话呢。”这样孩子才进屋来。来到屋里,孩子背对着我,面壁而立。经他爸爸和警察反复劝解,孩子才战战兢兢地来到我的身边。看着儿子天真可爱的小脸上泪花点点,强烈的母爱驱使我,想上前一把把儿子搂在怀里好好地亲亲他。但想到自己是个“大法弟子”,决不能动这个情,说不定他是什么“魔”幻化出来,专门来干扰我“修炼”的。于是我的脸上挂起了一层冰霜。孩子怯生生地来到我身边问道:“妈妈,你们什么时候‘飞’啊?‘佛’怎么‘销毁’人呢?”(因为孩子常听我和功友谈起“圆满飞升”的事)我责备孩子:“你执著于这些干什么?”警察逗孩子说:“你妈妈飞的时候你一定拽住她,她到哪儿把你也带到哪儿。”我说:“不行,拽着我就飞不走了。再说,修成了我们都是光焰无际的神,想拽也拽不住。”孩子听我这么说,止不住哇哇地大声哭了起来。我说:“你哭什么?你以为这么一哭就能动了我的心吗?你不觉得妈妈很伟大、很神圣吗?”

  一天,警察带我一起去我们家收缴“法轮功”的书籍。我偶然“良心发现”,我想,不跟他们争斗了,要书就给了他们。这都是形式上的事,大道无形嘛!于是把藏起来的书都交给了警察。这是我这些日子唯一一次没说假话,没欺骗人。可我却为这一次的做真事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因为很快我就悔断了肠子,我想起了李洪志“经文”里说的:“那些毁书的邪恶与坏人所造下的罪恶之大,还不尽”,“等待的就是无休止的、在层层被灭尽的痛苦中偿还一切所干的。”我吓得不知所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破坏“法”的“魔”,破坏“法”的“魔”可是要被“销毁”的呀!这可怎么办?我周身止不住地战栗起来,心里异常痛苦,斗争非常激烈:我,一个虔诚的“大法弟子”竟然破坏了“法”,破坏“法”的人是要被“淘汰”,被“销毁”的。我的心处在一种炼狱般的煎熬中。我每每从怕被“销毁”的噩梦中惊醒,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仿佛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我柔弱的身躯上,我欲动不能,欲逃不得,欲哭无泪。这一座座的大山便是李洪志的一本本“讲法”,一篇篇“经文”。不说真话,根本做不成好人;说了真话,等待我的又是“淘汰”和“销毁”。我觉得天地一片黑暗,灿烂的太阳对我来说也是那样狰狞,就像魔鬼撒旦的脸,一切都那样黯淡无光,是因为我的心被李洪志控制得已经成了一个大冰窖。那几天,我每天晚上惊叫着从噩梦中醒来,我梦见进入了十八层地狱,梦见我正在被“销毁”的恐惧场面……如果长期这样下去,非得被李洪志控制得精神崩溃不可,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痴迷很深的人精神崩溃的原因。因为觉得自己破坏了“大法”,于是就想加倍弥补,给能接触到的一切人“讲真相”。可是,我一讲,警察起来就走,看守人员就扭过脸去。一天,我在留置室外面坐着,看见一个因其他违法活动被关进来的小伙子站在留置室的铁门处向外望。我赶忙抓住这个机会向他讲道:“小伙子,我是因为练法轮功被抓进来的,我们是好人,法轮大法是正法,你不要相信新闻里所说的,那些都是政府在造谣……”我的话还没说完,小伙子就不耐烦地打断我说:“大姐,我尊重你,不愿意跟你说难听话。你不要再给我讲了。如果是过去,你说‘法轮功’好,我可能还相信;但我有一个邻居,本来是个很好的人,可自从练上‘法轮功’,现在精神病了,差点儿把他爱人给杀死。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的话了。”我还想再说什么,小伙子扭头走了,我的心情更加沮丧。破坏了大法,又无法弥补,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当警察再问我那些“法轮功”的书籍和资料是从哪里来的,我再也不敢说真话了,每天上百次地祈求李洪志原谅我。可我觉得既然我已经破坏了法,他不可能再原谅我了,我不敢想象自己被“淘汰”、被“销毁”的可怕情景。我不敢再活下去了,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于是我写了一份遗书,本来是李洪志即将把我逼上绝路,我却在遗书中把责任推到警察身上:

雪刚:

  当你看到我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三十多年来,我一直背着生活的重负,在坎坷和磨难中步履蹒跚地走在泥泞的路上。我本来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大学毕业生,准备在社会的大舞台上大显身手,谁知社会对我竟是如此的不公平,他们剥夺了我工作的权利,还给我前进的路上处处设置障碍。我到处受欺骗,贪官欺骗我,奸商欺骗我。我感到这个社会到处都是陷阱和沼泽,我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和力量。这时,我突然发现了原来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上,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世间,竟然还有一片净土,有一部能使我离开这里,通向另一个美好世界的梯子,法轮大法终于使我在这茫茫的宇宙间寻找到了人生的真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警察的追问下把大法的书籍和录音带交给了他们。这是最严重的破坏法的行为,师父肯定不会原谅我。人间的路走绝了,天国的路又走不通,还将面临着被淘汰、被销毁的可怕情形,想起来我就浑身战栗。我现在是度日如年,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在吞噬着我的心,真是生不如死!这都是警察逼得我。如果他们不抓我,如果他们不让我交出书,我也不会堕入如此可怕的深渊……

丹琳绝笔

  其实,警察根本就没有逼我,也没有动过我一指头,而是我触犯了法律才被留置在派出所,可是为了“弥补”破坏“法”的“罪过”,我就颠倒黑白。写完遗书,我就开始准备死的方法。对于死亡,我内心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但是想起李洪志《洪吟》中所说的“生无所求,死不惜留;荡尽妄念,佛不难修”,还想起他讲法中举的唐山大地震的例子,说人在死的那一刻,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解脱感,所以就盼着赶快死去,好早日寻求解脱。因为我们那儿是男看守,所以我就想趁去厕所之机将衣服撕成条条,拧成绳子,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想我的遗书被看守人员发现,他们立即报告了警察。警察赶忙找了一个因其他违法行为被关进来的女孩子,嘱咐她必须片刻不离地跟着我。这样一来,我没有了自杀的机会。警察看我情绪不好,把我爱人叫来陪我聊天,我爱人单位的领导也来为我做思想工作,我的好邻居也来劝我,可都没能打动我那副铁石心肠。现在想想,如果没有警察的保护,如果不是他们高度的责任感,我或许早已命赴黄泉,成了邪教“法轮功”的牺牲品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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