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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一首诗写出了53年的相思苦 也骗了你们好多年

2022-06-07 来源:腾讯文化

今天,我们不谈家国天下。

今天,我们只谈儿女情长。

陆游,一个才华横溢的南宋诗人,未必会飞檐走壁,但武功肯定高强。

历史上,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人,应该就武松一个,而且未必属实。

能持械打死老虎的,耳熟能详的不会超过3人,陆游便是其中一个。

并且,这是真事。

“南沮水边秋射虎,大散关头夜闻角”

——《三山杜门作歌》

“去年射虎南山秋,夜归急雪满貂裘”

——《三月十七日夜醉中作》

陆游一生习剑40载,因亲身经历了“靖康之耻”,又受父亲陆宰教诲,所以很小就有收复中原失地的志向。

否则,我们就见不到他临终前,写下的那首流传千古的《示儿》了: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这是他的未竟之志,也是他一辈子的伤痛,因为这个伟大的梦想,他舍弃了自己的爱情。

也是世人所熟知的,他和唐琬之间的凄美故事。 

那一年,陆游20岁:金鞍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17岁的唐琬,凤冠霞帔,朱颜玉翠。上轿前,她掉了一只绣花鞋,是不祥之兆。

她的命运也将因为这段缘分而跌宕。

虽是包办婚姻,但是婚后陆游对唐琬体贴有加,恩爱异常。

唐琬善诗,身出望族,骨子里有书香之气,深得陆游喜爱,他舞剑,她镇纸研磨,一起花前月下,尽享人间花月。

但太爱一个人,有时候也是一种错。

在陆游父母眼里,他将来是要考取功名、指点江山的,尤其身肩匡扶社稷的伟业。

所以,陆游的母亲见陆游整日与唐琬似水缠绵,心生不悦。

她认为,这会耽误陆游的前程,也不舍自己心爱的儿子,就这样被媳妇抢走,所以婆媳关系从来不是某个朝代的问题。

于是,陆母前往郊外的无量庵卜了一卦,然后以“八字不合”为由,生生逼陆游写下了休书。

虽然也有“著花迟”一说,但此时他们刚刚结婚一年有余。 

陆游心有不甘,口头答应把唐琬送回娘家,却暗中把唐琬藏身于别院,奈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陆母便发现了此事,在严令二人不得往来的同时,又命陆游另娶了王氏。

陆游婚后不久,唐琬作为继室嫁给了新夫赵士程——宋太宗玄孙赵仲湜之子、宋仁宗第十女秦鲁国大长公主的侄孙。

值得一提的是,赵士程丧妻,婚后对唐琬亦是非常好,视若掌上明珠,也承诺她不会再娶。

然而沈园的一次偶遇,却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公元1155年,31岁的陆游科举落榜,归乡后在沈园借酒浇愁,恰巧遇见唐琬和赵士程也在游园。

在征得丈夫的同意后,唐琬上前敬了陆游一杯酒,出园前还叫下人送来了饭菜。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此一别,便是永别。 

陆游望着昔日的至爱,内心满是伤感,醉酒后,于沈园的墙壁上,挥笔写就了那首著名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让陆游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念一恨,竟成千古。有些人,真的是一转身,就是天涯。

次年,秦桧病逝,陆游获官,奉命入京,他的人生有了新的篇章。

就在他刚走后不久,唐琬再次游沈园,无意间看见了陆游所题之词,往日之事涌上心头,不经意的,已是泪洒香腮。

 

于是,她挥笔写下了六个字:世情薄,人情恶。

同一年秋,霜还未至,唐琬却郁郁而终——那一年,她28岁,芳华正盛。

问世间情为何为,直教人以生死相许?

如果……如果没有沈园相会,陆游没有借订婚信物“凤头钗”题词,也许一切就都会完全不一样了。

但凡事没有如果,有时候缘分也是一种宿命,就像陆游几乎用尽余生来思念唐琬一样。

75岁时,陆游复游沈园,写下了: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79岁时,陆游梦中再回沈园,写下了: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84岁时,陆游又回到了沈园,写下了沈园绝笔《春游》: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而此时,距离唐琬过世已经过去了整整53个春秋:昔日横波目,今日泪流泉。

用53年思念一个人,会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亦但愿没有人知道。

尤其是观察了陆游创作这些诗的时间点,你会发现,他怀念唐琬的诗作,皆是在他夫人、妾室过世以后才写的。

这期间,他一定很压抑、很压抑。 

陆游虽然勇猛,但却不敢挑战世俗,否则当初他就不会写下休书。自然,我们也未必能看到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有很多事,都是没办法两全的,更无法去假设。

就像,有些事,我们也不能总是骗自己。

实际上,唐琬并没有在沈园的墙壁上附另一首《钗头凤》,她只写了六个字,即“世情薄,人情恶”,后面所有的内容,都是杜撰的。

虽然文采不错,甚至我们也希望那就是唐琬写的,但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种遗憾,后人又何必寻求自我安慰呢!

历史往往是残酷的,就像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是悼念妻子韦丛的;

也没有任何可靠史料记载,李商隐的《锦瑟》,就是写给亡妻宴媄的。 

之所以我们希望事情是那个样子,是因为我们心中都期盼:愿这天下没有离散、没有伤害、有情人可终成眷属、谁都可以被世界温柔以待。

苏东坡的《江城子》的确是写给王弗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这首词,一字一泪,但这并不妨碍他再娶王弗的妹妹,和纳妾朝云。

在那个年代里,这是稀松平常的事,甚至可以成为美谈。

古人已经放过了古人,古人也放过了自己,为何我们不放过古人?

让事情是他原本该有的样子,破碎就破碎,又有什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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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