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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之梦》:承接现实又荒诞无力的梦境

作者:苏倡 · 2016-11-02 来源:中国艺术报

《仲夏夜之梦》观后:一场承接   

  舞剧《仲夏夜之梦》剧照

  2016年,国家大剧院舞蹈节的首部登演作品,是由蒙特卡洛芭蕾舞团带来的《仲夏夜之梦》 。作品五采争胜,流漫陆离的基调应和了莎翁笔触温情的文字, “我知道一处茴香盛开的水滩,长满着樱草和盈盈的紫罗兰,馥郁的金银花,芗泽的野蔷薇,漫天张起了一幅芬芳的锦帷……” 。

  荒诞不经的故事情节,讲述仙境与人间的爱情“麻烦” 。人间感情错位的青年男女,仙境中感情不和的仙王仙后,负责插科打诨制造笑料的六名工匠,还有性情刁顽的精灵帕克为这场荒诞的闹剧也卖足了力气。如果说莎翁细腻的文字像杯冒着嘤嘤热气的咖啡,那么这部舞剧的味道等同一杯浓郁的卡布奇诺。底部三分之一的浓缩咖啡是两对青年男女的四角恋情,味微苦;中间三分之一的蒸汽牛奶是“工匠六人组”专注于排演自己手头的事情——排演为庆祝公爵婚礼的戏剧,隔离外界纷乱的困扰;上面三分之一的泡沫牛奶是仙境的味道,映衬着仙境飘灵的云,妖异之气的仙王仙后。一个霸道、一个傲慢,在双双强势的爱情中冲突不断。

  舞剧中虽涉及人物众多,但胜在人物层次分明。编导给三层人物量身制定了不同风格的肢体动作、舞台背景及音乐效果。在青年男女的四角恋情中,两男喜欢一女,一女单恋一男。在两对青年男女的双人舞中,一对情意浓浓配合默契,高把位的托举动作信手拈来。而另一对双人舞中男舞者全程心猿意马,妒忌的眼神始终追随着自己的可心人,完全不顾女舞伴的重心倾倒变化,女舞伴所有的重心依赖都孤立无援,女舞者用过硬的肌肉素质、身体控制舞出一段“最孤独的双人舞” 。两对青年男女双人舞满足了芭蕾迷的需求,技巧纯熟,跳跃轻稳。 “工匠六人组”在舞剧中的戏份,令人联想起15世纪的“幕间芭蕾” 。幕间芭蕾是穿插在喜剧演出幕与幕之间的舞蹈表演,与剧情无实质关联,仅是为喜剧演员提供抢装换衣的时间。技术精湛的舞蹈表演,为观众审美上的片刻惬意欢愉。在这部舞剧中,“宾主倒置”“工匠六人组”的戏剧部分,为整部芭蕾舞剧制造诙谐的笑料,“工匠六人组”夸张的肢体动作、做作的面部表情、夸张的说话声调真正挑起了“剧”的担当。当然,其中也包含少量的舞蹈成分。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男子足尖的反串表演,身材高大的“芭蕾伶娜”用高超的足尖技术、严谨的古典芭蕾技术,结合夸张的戏剧表演征服了芭蕾迷的喝彩。

  傲慢的仙后微扬的下额,立着足尖轻佻行走的动作形态,显露出手握日月星辰的孤傲,颐指气使的傲慢。仙王的霸道性格在与仙后的双人舞中暴露无遗,一点也寻不见古典芭蕾双人舞中男辅女主的绅士,而是操控欲强盛的蛮横,动作中不时流露出不可一世的狂妄。仙王仙后的双人舞中像是一场肢体上的拉锯,情感在暧昧与冷漠之间无缝切换。搅乱这场人物关系的是精灵帕克,误解了仙王的指示,乱点鸳鸯造成滑稽的感情混乱。舞剧中的精灵帕克被编导“折了”翅膀,用代步车代替“飞翔” ,脚踩代步车喷射的爱情的“迷药” ,迷乱了情侣间相爱的眼眸。青年男女四角恋情大反转,单恋女得到双份宠爱与追求,仙后卑微的痴恋上了一头驴,错乱得像一场承接“现实”又荒诞无力的梦境,“爱谁”与“谁被爱”都情非得已。“梦”终要醒来,一场闹剧之后情感归位,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场梦的妄念,最虚幻的是梦,最真切的是情, “梦中”的愿与不愿你不能左右, “梦醒”的爱与不爱你又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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