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你可能最关心希拉里和特朗普谁能赢？但这一次，我们和美国选民聊聊天。关于大选，他们的答案远不是“她或他”这么简单。他们提出的问题比给出的答案更多。摄影：Rabb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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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亚洲人来这儿是找死吗？”地产经纪Howard警告我，在这个街区不要随便跟人打招呼。还说我很幸运遇到他，而不是其他人。“大街上看起来没什么人，但窗户后面有很多眼镜在注视着你。你长了一张亚洲人的脸，太扎眼了，很容易成为坏人的目标。” Howard告诉我，这里常常发生枪击案，上个月就有一个儿童死于枪战。我问他怎么不搬离这个地方，Howard说：“这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恐怕一辈子都和它脱离不了关系。”而实际上，这里也是Howard的财源地，他通过倒卖破旧的房屋养大了7个儿女。“我来自这个地方，知道在这里生存的规则。况且，我也有枪。”
“北京的房价怎么样？”克里夫兰的Carol和Mike夫妇邀请我参加他们位于克利夫兰家中的晚宴。精心打理的后花园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90年代，克利夫兰曾大力发展大健康产业和房地产业，房价飙升后初遭遇次贷危机，许多人还不起房贷只能偷偷跑路。风景秀丽的街区沦为犯罪率极高的瘾君子栖身地。所幸经过10多年的调整治理，这儿的气象开始好转。许多像Carol和Mike一样的中产阶级家庭开始搬回这座城市。Carol和Mike询问我北京的房价，但更关心自己街区的房价。他们担心，不拼命工作就不能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
“打枪，其实就跟打高尔夫球一样。” 枪店老板John是个讲究人，尤其对店里的每一把枪，他都如数家珍。“好人必须要有枪，一旦有事发生，警察5分钟才能赶到。没有枪，怎么在第一时间保护自己呢？”“对于我来说，打枪和打高尔夫球一样，是爱好。”我问：“如果让你只选择一个爱好呢？”他想了好一会：“那还是高尔夫球吧！”
“听说中国现在比我们先进了？”木匠John Paul听说我是北京来的，很兴奋。他说：“我08年奥运的时候去北京呆过一个月，太想北京了。”John Paul胸口有很显眼的一道疤，他生下来就有心脏病，移植了牛的心脏瓣膜，每十年就得打开胸腔换一个新瓣膜。John Paul很严肃地问我：“中国现在是不是比美国更先进了？” 我也很严肃地想了一下，说：“这个问题太难了，不过中国的快递业，以及大城市里的地铁比美国好。”
“为了阻止川普，我只能选希拉里了”网约车司机Ibin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但他曾经下了好一番功夫，通过DNA溯源，才了解到自己的祖先来自于18世纪的尼日利亚。他为自己的背景骄傲，觉得美国精神最重要的是兼容并包的移民政策。“没有移民，就没有美国。”我问他是不是会投票给希拉里，他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希拉里很烂，但川普根本就是个疯子。而我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选希拉里。为了防止疯子上位而选择另一个烂人，这是最糟的情况。”
“出生于1%最富裕的家庭，但我叛变了。”25岁的社会活动家Jeremy不避讳自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但他显然对自己的主张更骄傲——要和穷人站在一起。Jeremy先是争取了经济独立，然后告诉爸妈：“你们支持共和党，但我不，我以后不仅要站在共和党对立面，还要站在民主党对立面！” 我问：“然后你和他们大吵了一架吗？”Jeremy说：“不。他们尊重我的选择。”
“我朋友死于奥兰多枪击案”世界太小了。在奥兰多枪击案发生后的一个月，我在纽约康尼岛遇到了Gabrielle。她说：“你知道吗？我的一个同性恋朋友就死于奥兰多的枪声里。我真不明白，什么仇什么恨啊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希拉里是个喜欢玩钱权交易的人。”Tanner母子倆都是从总统候选人竞选中败下阵来的桑德斯的“粉丝”。母亲说：“1991年，我正怀着孕。而那一年，桑德斯在电视里发表演讲，明确反对向伊拉克动武。20多年过去，事实证明他一直是对的。他不像其他政客那样把伊拉当成美国的大油库，他把伊拉克人和美国军人当人！”儿子说：“我去希拉里的竞选团队实习过，她的团队太套路了，一直在玩权钱交易。所以我现在和母亲站在一起，成为桑德斯的铁粉。”
“我的职业就是戏弄政客。”视频节目制作人Kyi Taw和我一起在酒吧里看总统候选人川普的电视演讲。川普说一句，Kyi Taw就吐一句槽。看得不耐烦了，Kyi Taw掏出他的手机给我展示他的作品，那是一个无厘头风格的视频短片。短片里，Kyi Taw男扮女装闯入共和党会场，一会儿问政客们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一会儿要强吻政客。他说：“我们国家的政治烂摊子都被你看到了，不如看看我给这个烂摊子加的笑料吧。”
“我们被高物价和高房价赶出了城市。”志愿者ET说：“物价太高了，房价太高了，很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被逼离开了城市。这些天很多人在市中心抗议社会不公，我很担心他们风餐露宿，所以发放免费的食物。”
我问你哪儿来的钱买物资呢？他说：“都是处于同样处境的穷人以及同情我们处境的人募捐的。”